“他在这儿埋过阵眼。”他说,“就在我们布阵那天,借灵气波动激活。”
“目的呢?”
“探路。”他说,“看看新守阵人能不能发现异常。看看校园有没有防备。”
她看向通风井口。通道还是黑的,隐息符的光已经暗了。她知道,如果玄阴子真想进来,不会只靠一块令牌。
“他会有下一步。”她说。
“会。”江临渊说,“但他不会自己来。”
话音刚落,井口传来脚步声。
不是轻的,也不是试探性的,是直接走下来的节奏。一步,两步,踩在湿台阶上,声音很稳。
两人同时转身。
陈慕白从井口下来,手里拿着一块青铜盘,盘面有细小的裂纹,正发出微弱的蓝光。他穿着安保处的制服,肩上还挂着巡查记录本,但眼神完全变了。
他看到地上的石台,又看了看江临渊手里的储物袋,眉头皱起。
“你们动了令牌?”他问。
“它自己动的。”江临渊说,“我们只是拦了一下。”
陈慕白走过来,把青铜盘放在石台上。盘子自动旋转,最后停住,指针指向东南。
“天机盘有反应。”他说,“半小时前就开始震,我赶过来的时候,信号源就在这
他看向江临渊:“你看到什么?”
“海。”江临渊说,“三十六座岛,中间有座塔,塔顶插着离火旗。”
陈慕白脸色变了。他低头看天机盘,手指按在边缘一处刻痕上:“玄阴子……他还活着?”
“不止活着。”上官玥说,“他在建阵。用血咒连地脉,用引魂砂传信。这块令牌是节点,也是桥。”
陈慕白沉默了几秒。他把天机盘翻过来,背面刻着一行小字:“禁·跨境阵联”。他用手盖住那行字,抬头:“你们打算怎么处理?”
“查。”江临渊说,“去沿海,找那片海。”
“太险。”陈慕白说,“玄阴子不是普通散修。他十年前强行拆解括苍山洞天的阵基,被削去三成功力,从此躲进海外。他不怕死,就怕别人比他先拿到洞天碎片。”
“我已经拿到了。”江临渊说,“实验楼地下,就是括苍山洞天的投影。”
陈慕白看他一眼,没说话。
江临渊继续说:“他盯上这里,不是偶然。他知道我在签到,知道我能连洞天。他想借我的阵,反向打开通道。”
“那你不能去。”陈慕白说,“你一离开校园,护校大阵就会弱。他正好趁虚而入。”
“我不去,他也已经在了。”江临渊说,“这块令牌就是证据。”
三人没人再说话。密室里只剩下天机盘的微光,照在石台上。
过了很久,陈慕白开口:“我可以申请局里的情报支持。调东海区域的监控阵,查有没有异常灵气聚集。”
“多久?”江临渊问。
“最快明天中午。”
“等不了。”江临渊说,“他今晚就可能再试一次。”
陈慕白看着他:“你有办法?”
江临渊低头,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种子。黑色的,表面有细纹,是他上周在实验楼地下签到得来的。他把它放在掌心,轻轻一捏。
种子裂开。
里面不是芽,是一小段银色的丝线,像头发,但更亮。
“异种灵植。”他说,“能连地脉,也能断连接。我把它种进令牌,就能反向追踪。”
“风险很大。”上官玥说,“这丝线一旦激活,会暴露你的位置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,“但总得有人走第一步。”
他拿起破甲锥,在掌心划了一道。血流出来,滴在丝线上。丝线吸了血,立刻变红,然后钻进令牌缝隙。
令牌剧烈震动。
空中再次浮现海的虚影,但这次没有手伸出来。虚影中央,出现了一个红点,一闪,一闪,像心跳。
江临渊盯着那个点。
“找到了。”他说。
陈慕白立刻拿出天机盘,对准红点。盘面裂纹中流出蓝光,把红点锁住。
“信号稳定。”他说,“可以记录坐标。”
上官玥看着江临渊的手。伤口还在流血,但他没管。她从怀里取出一块布,递过去。
他接过,简单包住手掌。
“我去。”他说。
“不行。”陈慕白说,“你不能单独行动。”
“我不单独。”他说,“你们一个盯天机盘,一个守校园。我去,最多三天。”
他看向石台下的裂缝。那里刚才渗出红液的地方,现在干了,但地面有一圈淡淡的印子,像是被火烧过又冷却。
他弯腰,用破甲锥尖在印子中心点了一下。
一点火星跳起来,悬在空中,不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