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几分钟，陈慕白的声音从通道另一头传来。脚步声由远及近，节奏稳定。他出现在拐角，左手缠着新的绷带，脸色比之前更差，但眼神清醒。
“刚才那一击波动不小。”他说，“我已经让监控组封锁这片区域，但他应该已经逃出去了。”
江临渊点头：“跑不了多远，伤得不轻。”
“不只是伤。”陈慕白看着地上残留的血迹，“那是血咒反噬的痕迹。他用禁术强行提升速度和力量，现在经脉正在溃烂。”
“活该。”上官玥低声说。
陈慕白看了她一眼：“你知道他是谁了？”
“玄天宗核心弟子。”江临渊接过话，“九星绕日印，只有宗门继承人才有。”
陈慕白没说话，只是蹲下身，用手指蘸了点地上的血。血色偏暗，带着一丝腥臭，不是正常的血液味道。他皱眉：“他中了自己下的咒？”
“不是。”江临渊摇头，“是系统反制。破甲锥被我用青帝诀淬炼过多次，对邪祟类力量有压制效果。他身上有血咒，被锥子穿透时，引发了连锁反应。”
“所以是你救了她。”陈慕白看向上官玥，“如果不是你出手及时，她现在已经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江临渊打断他，“但现在说这些没用。”
陈慕白站起身：“接下来怎么办？镇雷峰钥匙在校长办公室，但我们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。”
“我去拿。”江临渊说。
“你不行。”上官玥开口，“你现在灵力几乎耗尽，连站都站不稳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他看她。
“我能撑。”她抬起右手，掌心浮现出一点银光，虽然微弱，但确实存在。“剑元还能用。”
陈慕白摇头：“你们两个现在都不适合行动。我来吧，我在安保处有权限，调监控、开门都不难。”
“你不守阵眼了？”江临渊问。
“阵眼暂时稳定，雷符还能撑两个小时。”陈慕白看向地底方向，“而且现在最危险的不是火脉，是人心。周云鹤既然敢暴露身份，说明他们已经不在乎隐藏了。”
江临渊没再反对。
陈慕白转身要走，忽然停下：“对了，刚才我路过实验楼，看见秦无涯站在楼下抽烟。他不该在那里。”
“他一直都在不该在的地方。”江临渊说。
陈慕白点头，走了。
走廊重新安静下来。
江临渊靠着墙坐下，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空了。刚才那一击看似简单，实则耗尽了他最后一点灵力储备。他闭上眼，呼吸放慢，试图调息。
上官玥走到他身边，也靠着墙坐下。
“你还记得高中那次吗？”她忽然问。
“哪次？”
“你救人那次。从桥上跳下去，把那个小孩捞上来。”
“记得。”
“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，可能会死？”
“想过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跳？”
他睁开眼，看她：“因为没人拉他，他就真的会死。”
她沉默了一会，轻轻靠在他肩上。
“如果有一天，我变成那种必须被杀的人……”她低声说，“你会动手吗？”
江临渊转头看她。
她没看他，眼睛望着地面。
“不会。”他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不会变成那种人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把手放在他手上。
远处的地底，又传来一次震动。
这次，持续了五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