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冷静,他的动作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固有的沉稳节奏,完全看不出刚刚的窘迫。
原来…是打我剑的主意吗?
他抬起眼,平静地看向临久,轻轻吐出三个字:“借不了。”
临久:“…提个要求,我会还的。”
宁火:“借不了。”
“你…”
临久眼眸中多了一丝错愕。
她真以为宁火会借给她的!
“为什么?”
虽然她早有预料可能会被拒绝,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利落,居然连一丝商量的余地!
这让她准备好的后续说辞,比如只是借用几天,保证完好归还等等,全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宁火的视线落在她膝上的赤渊剑上,眼神复杂,这一回他的脸上沉重。
这把剑关乎的不只是他自己,还有他的宗门,他不能辜负掌门的信任。
所以借,是绝对借不了,而不是他不想借,所以他必须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。
那什么样的理由呢?必须得是那种无法借出去的理由。
他沉默了,似乎在斟酌用词,又像是在回忆什么往事,但脸色格外的不好看。
“啧。”
临久又恢复了抱着胸口,翘着腿的姿势,从表情上,她看出来这家伙很为难了,这可是宁火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!
她以前找宁火办事,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白嫖,可从未给宁火想过什么,难道就因为给他找对象这件事惹到他了?
思绪开始乱了起来。
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扮演了一个催婚的烦人角色。
安静了一会儿。
宁火抬起眼,重新看向临久:“因为我的体质,需要这柄剑。”
他继续解释:“你应该知道,或者有所察觉,我修炼的功法,都至阳至刚,霸道无比。与我的通寒体质脱不了干系,我的体内有无法化解的寒毒,积累得很深,难以根除。”
说到这里,他的目光落回赤渊剑上,“赤渊,性属纯阳炽热,是压制我体内寒毒的关键。它离我身边不能太久,更不能远离,否则……”
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他的眼神很无奈。
“否则会怎样?”临久问。
“寒毒反噬,五脏六腑都会被冰冻…”
宁火很平静的答,同时也在陈述事实。
“……这样么?”
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家伙。
临久打了个哈哈,看向门外。外面的风吹着院中的老树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临久抚着剑的手指停了下来。
赤渊剑上面传来的温热气息,这时候给她的感觉不再是温暖,而是有些灼人了。
她叹了口气,看着宁火,看着他眼中的认真。
她忽然意识到,这家伙估计可能还隐瞒了更严重的情况。这柄剑,对他而言,不仅仅是趁手的兵刃,还是一柄维系性命的重要之物,是他的“药”。
虽然她现在的情况与宁火的身体不同,但也有共同点,她亲身经历过类似的感受,无论如何,痛也是真的痛,难受也是真的难受。
这也导致她心里那些玩闹的心思,在这一刻,全都沉淀了下去。
借剑之事,看来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严重啊。
另一边。
玉香看看哥哥沉静的侧脸,又看看临久的表情,她没插入话题,只是眼中担忧之色很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