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瞳孔一缩,看着地上那柄象征师姐责任与力量的剑,又看向师姐那看似空茫却隐忍的脸,这一刻,她连呼吸都忘了。
巨大的震惊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愧疚感彻底淹没了她。
她不敢相信。
无法相信。师姐竟为了她……竟然真的……是因为自己!
——是自己成了师姐的累赘!
“师姐!不要啊!”程锦的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临久明显也愣了一下,看着对方毫无抵抗被红丝侵入体的模样,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彩,“令人感动…”
似乎所有正道之人都是如此。难道她觉得自己会遵守承诺吗?
在长剑脱手的刹那,连辛云已任由红丝封住自身大半经脉,脸色“唰”地苍白,身体微晃,俨然虚弱不堪。
她垂下的眼帘,掩去了眸底最深处的冰冷算计,与一丝近乎疯狂的渴望。
已经…无法回头了…
纠结是假的,那沉痛的表情也是假的。只有“束手就擒”这个结果是真。
她自觉太了解“赤发鬼”。失去武器的“猎物”,才是她最感兴趣的玩具。被带走吧,带回那熟悉的、黑暗的、充满痛苦与屈辱的巢穴里去。
镇妖剑?丢了又何妨。师妹的愧疚?不过添头。
她真正想要的,是再度被那灵丝紧紧缠绕,再度坠入极致的折磨之中。唯有在那熟悉的痛苦刺激下,她体内某种沉寂已久、几乎冻结的东西,才能重新沸腾。
她需要那份痛楚来确认自己仍活着,需要在那魔女的掌控下,完成一场无人知晓的自我淬炼与……反噬。
连辛云微微抬起头,看向临久的眼神带着刻意维持的虚弱与不屈,恰到好处地挑动着对方的内心的火。
“放了我师妹。”她的声音“虚弱”坚定,像一个标准的、即将牺牲自己的正道人士。
临久笑容愈发的灿烂,说实话,她现在第一个想要做的事情不是别的,而是敲开对方的脑瓜子,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?
装的是水么?
这是个“入”?
她严重怀疑对方脑子出问题了。
随手把程锦丢在床上,她也不顾身上湿漉漉的,只是一步步走向连辛云。
同一时间,洞穴内无数红色的灵丝从四面八方探出,在空中蜿蜒,发出细微的嗡鸣,迫不及待地想要缠绕猎物。
“当然。”金铃儿的声音乍一听有些甜蜜,但细听却带着残忍,“我现在……对你更感兴趣。”
“那…”
连辛云闭上眼睛,在感受到灵丝缠上连手腕的瞬间,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几乎发抖,这不是恐惧,而是兴奋。
她顺从地低下头。
折磨?是的。
但究竟是谁落入谁的罗网,还未可知。她深信,只要自己能在对方手中坚持住,就能够脱胎换骨。
是的。
她不傻,也不蠢。
早在回宗之后,她便发现了赤发鬼埋于她体内的“蚀心丝”。对方先让她尝尽欢愉,又以此封闭了她感知愉悦的能力。
这种状态助她修为精进,却也在某一阶段成为桎梏她的瓶颈。因此她需要打破瓶颈,需要再次亲身感受。
重新淬炼。
当然,淬炼虽重要,但亦可稍放松心神,略作品尝……只要不沉溺其中。
只要不陷进去,便可。
是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