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还未说完。
一道黑影鬼魅般闪过。
巴图身旁的一名黑山战士,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,手中的战刀,以一种精准而高效的角度,干净利落地,洞穿了他的心脏。
那名百夫长脸上的错愕与不解瞬间凝固,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尖,身体缓缓地,无力地倒了下去。
温热的鲜血,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雪地,刺眼夺目。
巴图冰冷的视线,从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上漠然扫过,再次看向所有噤若寒蝉的雪狼骑兵。
“我的军中,不需要有自己想法的士兵。”
“我的命令,就是天意。”
“要么,执行。”
“要么,死。”
他缓缓举起三根手指,声音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我数三声。”
“三……”
冰冷的倒计时,如同死神的催命符,敲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道防线。
那所剩无几的尊严,在死亡的巨大恐惧面前,被彻底压垮、碾碎!
“啊啊啊——!”
一名雪狼骑兵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,他双眼血红,状若疯魔,猛地站起身,挥舞着弯刀,冲向了右边那群爆发出惊恐尖叫的红狼部牧民!
有一个人带头,剩下的人便再无挣扎的余地。
他们如同开闸的野兽,咆哮着,冲向了那群待宰的羔羊。
惨叫声、哀嚎声、求饶声、刀锋入肉的闷响、骨骼碎裂的脆音……所有声音交织在一起,谱成了一曲来自地狱的血腥乐章。
这是一场血腥至极的“投名状”,也是一场残忍的驯化仪式。
巴图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一幕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身后的三百黑山战士,同样面无表情,如同三百座没有感情的钢铁雕塑。
这是战争。
这是草原。
仁慈,是这里最奢侈、也最无用的东西。
只有用最残酷的手段,才能将这些桀骜不驯的狼,彻底驯服成最听话、最凶狠的狗!
那位中年千户,缓步走到巴图身边,看着那片迅速扩大的血泊,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如初。
“恭喜将军,又得两千可战之兵。”
他的语气,仿佛在谈论一群刚刚被收入羊圈的牲口,云淡风轻。
巴图收回目光,对着中年千户,发自内心地恭敬低下了头。
“先生,接下来,我们该怎么做?”
他很清楚,自己只是那柄出鞘的刀,而真正握着刀柄,指引方向的,是眼前这个男人,以及他背后那位深不可测的南方帝王。
“不急。”
中年千户笑了笑,眼神中透着运筹帷幄的智慧。
“陛下的旨意,是一个月内,整合雪狼部。如今将军已得其左臂,大事已成一半。”
“而陛下的支援,明日便会抵达。”他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,“届时,您麾下的这支军队,包括您今日收服的新兵,将全部换装大夏神兵。您将亲眼见证,何为‘文明’对‘野蛮’的碾压。”
“到那时,区区狼神谷,所谓的萨满祭司,”他的眼中,闪烁着一种名为“文明”的绝对自信与蔑视,“将军只需带兵,一路平推过去便可。”
他拍了拍巴图的肩膀。
“今夜,将军只需安坐帐中,饮酒,吃肉。”
“静待,天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