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笃。”
“笃。”
每一下，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脏上，让帐内的气氛，愈发压抑。
良久。
白起终于抬起了头。
他那双仿佛吞噬了所有光线的空洞眼眸，扫过贾诩和曹正淳。
“太慢了。”
他缓缓地，吐出了三个字，声音没有丝毫波澜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慢？
贾诩和曹正淳都愣住了。从接到命令，到布置好陷阱，前后不过一天时间，这效率，已经算是神速了。
贾诩耐着性子解释道：“启禀将军，老臣的计策，是先派人假意投靠，用重金和美色分化其门中长老，再散播铁剑真人准备独吞宝藏、投靠朝廷的谣言。待其内乱一起，人心惶惶之际，我等再里应外合，一举拿下。此计可兵不血刃，将损失降到最低，只是……需要一点时间发酵。”
“我没有时间。”白起的声音冰冷而生硬，“陛下的命令，是杀鸡儆猴。用计谋，杀的就不是鸡，而是人了。人会思考，会恐惧，会留下侥幸。鸡不会。”
“拖得越久，‘猴’的警惕性就越高，看得越不真切。我要的，是让所有‘猴子’都清清楚楚地看到，这只‘鸡’是怎么被瞬间拧断脖子的，连一声哀鸣都发不出来。”
贾诩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恍然。他明白了，这不是计谋优劣之争，而是道路之别。自己走的是权谋之道，而这位，走的是纯粹的杀戮之道！
白起猛然站起身，一股凝成实质的恐怖杀气，如山洪般瞬间笼罩了整个帅帐！曹正淳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，仿佛被远古凶兽盯上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！
“传我将令！”
“高顺！”
“末将在！陷阵之志，有死无生！”陷阵营主将高顺狂热地出列，双目赤红。
“命你，率八百陷阵营，为先锋！天黑之前，必须赶到青云山下，以铁桶之势封锁所有下山道路！一只苍蝇，也不许放出来！”
“末将遵命！”高顺大声应道，眼神中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望。
“秦琼！”
“末将领命！”秦琼沉稳出列。
“命你，率三千玄甲重骑，随我出征！负责外围清剿，但凡有漏网之鱼，格杀勿论！”
“遵命！”
“贾诩，曹正淳！”
“在！”二人同时起身。
“你二人，率领锦衣卫与东厂番役，随军行动。潜入、刺杀、审讯，是你们的事情。”
白起的目光，最后落在了二人身上。
“我只要一个结果。”
“明日日出之前，我要看到，铁剑门，从地图上，彻底消失。”
“至于，是用你们的计谋，还是用我的刀。”
他顿了顿，嘴角，勾起了一抹让贾诩和曹正淳都感到心头发寒的，冰冷弧度。
“我，不介意。”
说完，他直接转身，掀开帐帘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
“全军开拔！”
“目标，青云山！”
“出发！”
随着他一声令下。驻扎在金陵城外的，那一万最精锐的大夏铁骑，如同从沉睡中苏醒的远古巨兽，开始缓缓移动。
万马齐喑，只有沉重的马蹄踏在泥土上的闷响，如同擂动在天地间的丧钟。铁甲叶片在行进中规律地摩擦，汇成一道奔腾的钢铁死亡洪流。士兵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眼神中只有服从与杀戮的冰冷。
那股由万人意志汇聚而成的沉默杀气，冲天而起，仿佛化作了实质的血色阴云，笼罩在金陵城上空，甚至连天边的云彩，都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红。
杀神出征，寸草不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