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圣明！”他激动地一拍手，“金汁为基，臣懂了！可配以沸油、狼毒之汁、断肠草之末，再辅以‘鬼见愁’的花粉与‘三步倒’的蛇毒！此物一出，莫说血肉之躯，便是金石也能腐蚀三分！若能再混入磷粉，遇风自燃……妙哉！妙哉！”
看着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徐光启，周仓下意识地离他远了两步。他觉得这读书人要是狠起来，比他这个拎着斧头砍人的莽夫，要可怕一万倍。
“时间紧迫。”苏毅没有理会两人的失态，直接下令，“鲁班，我现在给你天工坊的最高权限，城内所有铁匠铺、木工房，尽归你管。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，天亮之前，我要看到足够装备三道防线的拒马和铁蒺藜模块。”
“徐光启，司农寺、太医院，连同城中所有药铺，听你调遣。我要的毒物，同样在天亮之前，备好一百大桶！”
“这……”鲁班面露难色，“主公，就算人手足够，材料也……“
“拆！”苏毅一挥手，斩钉截铁，“城中所有非必要的建筑，达官贵人府上的铁门、栏杆，全部拆了！谁敢阻拦，按通敌论处，就地格杀！”
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，从他身上轰然散开。
鲁班和徐光启心头一震，再无半句废话，齐齐躬身领命：“臣（末将），遵命！”
两人领了这道堪称疯狂的命令，脚步匆匆地走下城楼。他们的脸上，写满了疲惫，但眼中，却燃烧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火焰。
君王不惜以全城为赌注，他们这些做臣子的，还有什么理由不拼上性命？
城楼之上，重归寂静。
贾诩看着苏毅，这位一向算无遗策的谋主，此刻的眼神中，也充满了复杂。他终于明白，自己效忠的，是怎样一位君主。
冷酷，务实，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。但也正是这种不择手段，才是在这乱世之中，唯一能带领人族杀出一条血路的光。
城外，通往黑石县的官道上，三万新军正排着漫长的队伍，在夜色中默默前行。
韩信骑在马上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。他没有回头，但能感觉到身后那三万道年轻而迷茫的目光。他知道，自己正带着他们，走向一个九死一生的战场。
就在此时，一骑快马从后方追来，是苏毅的亲卫。
“韩将军！主公口谕！”
韩信勒住马缰。
那亲卫没有递上任何东西，只是飞快地将苏毅的那套“壕沟战术”复述了一遍。
听完之后，韩信沉默了良久。
夜风吹拂着他的帅旗，猎猎作响。
许久，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。
“谢了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丝解脱，和一股重新燃起的，名为“希望”的火焰。
他调转马头，看向身后那一张张年轻的脸，举起了手中的佩剑。
“全军听令，急行军！天亮之前，抵达黑石县！”
“挖地三尺，恭迎妖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