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看到王顺和赵大海拖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后门出去时,所有的猜测都化作了惊骇的现实。
陈家那个横行无忌的恶少,死了!
被人杀了!
就在悦来客栈里!
这个消息,仿佛长了翅膀,又像是滴入滚油里的一点水,瞬间炸开。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,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,传遍了整个黑木镇的大街小巷。
起初,没人相信。
“什么?陈公子死了?胡说八道!谁敢动他?”
“真的!对门张屠户家的小子亲眼看见的,悦来客栈拖了具尸体出来,看身形就是那恶少!”
“老天开眼了?!”
当消息被越来越多的人证实后,整个黑木镇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。表面上,街道依旧平静,商铺照常开门,但暗地里,早已是暗流汹涌。
无数曾被陈家欺压过的百姓,在得知这个消息后,先是难以置信,继而便是关起门来,压抑着声音,偷偷的狂喜。
东街的李裁缝,那个女儿曾被陈公子当街调戏的老实人,破天荒地从柜子里摸出一小瓶藏了许久的米酒,就着一碟花生米,自斟自饮,喝得满脸通红。
西市的孙婆婆,那个儿子因为冲撞了陈家家丁而被活活打断腿的老人,在佛龛前点上了三炷香,一边流泪,一边念叨着“老天有眼”。
更有甚者,几家凑在一起,偷偷摆上酒菜,压低了声音,痛骂着陈家的恶行,庆祝着这迟来的报应。
整个黑木镇的底层民意,在这一刻,被彻底点燃了。
与此同时,黑木镇东边,占地最广,最为奢华的陈府,气氛却已降至冰点。
“砰!”
一间密室的石门轰然炸开,碎石四溅。
一个身穿锦袍,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从中走出,他正是陈家家主,陈天雄。他刚刚结束闭关,正欲稳固修为,却被管家惊恐的通报打断。
当他在偏厅里,看到那具被白布盖着的、熟悉的无头尸体时,他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管家颤抖着掀开白布的一角。
“轰——!”
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气息,猛地从陈天雄体内爆发开来。那不是武者的内力,而是一种更加凝实、更加暴虐的能量波动。整个陈府的上空,风云变色,原本晴朗的天空竟凭空汇聚起大片乌云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府内的下人们,在这股威压下,尽数跪伏在地,瑟瑟发抖,肝胆俱裂。
“吾儿——!”
陈天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,他双目赤红,状若疯魔。
“不管你是谁!”
“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!”
“我陈天雄发誓,定要将你挫骨扬灰,炼魂焚魄,让你死无全尸,神魂俱灭!”
那充满无尽怨毒与杀意的怒吼,化作滚滚音浪,冲出陈府,响彻了半个黑木镇。
一场更大的风暴,已然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