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弓,搭箭,弓弦被缓缓拉开,直至满月。
他的目光锁定了远处那纵马狂奔的秦虎。
“嗖!”
第一支箭矢离弦,如同一道迅疾的流星,撕裂空气,发出尖锐的破空声。
秦虎正挥舞着兵器,催促手下冲锋,忽觉头顶一阵凉风掠过。
他下意识地一摸,头盔上那顶象征身份的朱红色盔缨,竟已被齐根射断,正轻飘飘地打着旋儿,落向地面。
秦虎心中猛地一惊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。
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,只是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妙。
“嗖!”
几乎是同一时间,第二支箭矢接踵而至,带着更强的劲道。
只听“咔嚓”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。
秦虎身侧不远处,那杆高高飘扬、代表着主将所在的“秦”字帅旗,旗杆应声而断。
巨大的旗帜失去了支撑,如同折翼的鸟儿,颓然倒下,卷起一阵尘土。
秦虎的脸色,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然而,噩梦还未结束。
不等他做出任何规避或是下令的动作。
“嗖!”
第三支箭,快得仿佛超越了视觉,带着死亡的呼啸,精准无比。
正中秦虎身旁,一位同样催马前冲的副将的咽喉。
那副将双目猛地圆睁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,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飙射出鲜血的脖颈,却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,便一头栽下马来,身体抽搐几下,便彻底没了声息。
这电光石火间连发的三箭,如同三记重锤,狠狠砸在秦虎的心脏上,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勇气和战意。
他眼睁睁看着副将毙命当场,感受着头盔上似乎还残留着的箭矢掠过的劲风,胯下的战马也被这惊变吓得连连嘶鸣后退。
他被薛仁贵这神乎其技、如同鬼魅般的箭术,彻底吓破了胆。
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嚣张与勇猛。
“撤!快撤回关内!快撤!”
秦虎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,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,他猛地调转马头,也顾不上什么阵型和指挥,率领着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残余骑兵,如同丧家之犬般,狼狈不堪地向着飞蝗关逃窜。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飞蝗关的吊桥被慌忙拉起,厚重的包铁城门重重关闭。
关墙上的炎军士卒,一个个面如土色,再也不敢轻易探头向外观望,生怕下一支夺命的箭矢就落在自己头上。
苏毅军阵中,先是经历了短暂的寂静,仿佛被这惊世骇俗的箭术所震慑。
随即,如同火山爆发般,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呐喊。
“薛帅神威!”
“薛帅无敌!”
“大帅三箭定乾坤!”
将士们亲眼目睹主帅仅仅凭借三箭,便吓退敌将,射杀敌副将,令敌军狼狈奔逃,无不感到热血沸腾,与有荣焉,士气瞬间提升到了顶点。
这首战的胜利,赢得如此干净利落,赢得如此震撼人心。
苏毅策马来到阵前,望着对面那紧闭的关门,脸上露出了极为满意的笑容。
他转向身旁的薛仁贵、薛丁山以及樊梨花,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。
“薛将军神射盖世,真乃天将军也!丁山将军初战便斩将立功,勇冠三军!樊将军亦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采!”
“首战告捷,挫敌锐气,于我军而言,乃是极好的兆头!”
薛仁贵拱手,神色依旧谦逊。
“主公谬赞,此乃三军用命,主公洪福齐天之功。”
苏毅微微颔首,目光再次投向那座沉默而坚固的雄关。
飞蝗关虽然暂时被薛仁贵的神射所震慑,守将秦虎也成了惊弓之鸟,但其城高墙厚,地势险要,终究是一座难以轻易攻克的堡垒。
接下来,用兵如神的薛仁贵,又将如何施展他的帅才,拔掉这颗钉子。
远在千里之外的大炎国都炎京,当接到这如同晴天霹雳般的边关急报后,又将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,做出何等反应。
这一切,都充满了未知的变数,也预示着真正的血战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