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 意外的继承人(1 / 2)

夜色浸染着京城的每一寸肌肤。然而,位于城市地下深处的国安部特别行动指挥中心,此刻却亮如白昼,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与电子设备特有的微热气息,以及一种无形的、紧绷的压力。巨大的电子地图占据了整面墙壁,幽蓝色的光芒映照在陈子序棱角分明的脸上,他的指尖正缓缓划过美国东海岸那座闪烁着光点的城市——波士顿。

那眼神,锐利如鹰隼锁定猎物,又深邃似古井,倒映着数据流的飞速闪过。大脑在高速运转,分析着刚刚从那个濒死的德国佬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口中撬出的惊人情报,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层层涟漪。

最后的储备金...陈子序低声自语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,严克俭这步棋,走得真是够远,够深。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狡猾如狐的对手,在多年前就布下的这枚看似无关紧要,如今却可能扭转乾坤的棋子。

子序,喝口茶。高崇明局长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手中端着两杯尚冒着热气的碧螺春。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陈子序手边的控制台,伯格的话,可信度有多少?这位鬓角已有些斑白的老局长,眼中带着审视与关切。

陈子序转过身,接过温热的茶杯,指尖传来的暖意稍稍缓解了大脑的疲惫。百分之八十。他呷了一口,茶香清冽,他已经一无所有了,公司破产,名誉扫地,唯一的牵挂,就是这个从未涉足他黑暗世界的儿子。而且从心理学角度分析,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投向地图上的波士顿,一个濒临崩溃的人,在试图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人时,往往会卸下所有伪装,说出最真实的秘密。求生欲和父爱,是此刻最强大的驱动力。

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?高崇明追问,他太了解陈子序了,从不轻易下结论,尤其是在这样关乎重大的情报上。

陈子序将茶杯放在桌上,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落,留下一道水痕。我们不能排除这是严克俭设下的又一个陷阱。他的目光凝重如铅,小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,麻省理工学院量子物理学高材生...这个身份太完美了,完美得像一个精心编写的剧本。一个沉浸在公式与理论世界的天才,对家族财富的来源一无所知?这本身就值得我们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就在这时,指挥中心厚重的合金门发出轻微的气压声,被缓缓推开。廖汉生带着一身未散的风尘走了进来,军靴敲击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。他刚结束一项为期两周的卧底任务,脸上还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疲惫,但眼神依旧明亮,那是一种常年在危险边缘行走磨砺出的警觉与锐利。作战服的领口微敞,露出结实的锁骨,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刚从硝烟中走出的悍勇之气。

头,找我?他声音洪亮,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与不容置疑的服从,尽管长途奔波让他的嗓音略显沙哑。

陈子序转过身,从旁边的加密打印机上取下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,递向廖汉生:汉生,新任务。立即带领狼系行动小组前往美国波士顿,目标人物——小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。

廖汉生快步上前,双手接过文件,动作干脆利落。他快速翻阅着,眉头随着信息的输入而逐渐皱起,眼中闪过一丝困惑:量子物理学高材生?他抬起头,有些不解地看向陈子序,这和我们平时对付的毒枭、间谍、恐怖分子...不太一样啊。这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?

暗星最后的储备金继承人。陈子序走到廖汉生身边,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伯格交代,严克俭在几年前,就将一笔足以颠覆小国经济的巨额资金,以家族信托基金的名义,秘密交给了他这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儿子。而这个年轻人,对此一无所知,他以为那只是父亲早年投资的一笔普通遗产。

那我们的任务是...廖汉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,身体也下意识地绷紧,进入了战斗准备状态。

阻止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,被的人诱导,将这笔资金转入他们指定的账户。陈子序语气坚定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更重要的是,争取让他配合我们。伯格说,触发这笔资金转移的某个条件,可能很快就要到了。这笔钱对残余势力来说,可能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,是他们死灰复燃的资本,绝不能落入他们手中!

廖汉生合上文件,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与锐利,疲惫仿佛被这紧急任务瞬间驱散:明白!保证完成任务!

记住,他不是敌人,至少现在还不是。陈子序上前一步,拍了拍廖汉生的肩膀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与叮嘱,他对父亲的真实业务毫不知情,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做他的物理研究。我们要做的是争取他,保护他,而不是把他当成对抗的目标。如果可以,我希望看到一个愿意与我们合作的物理学天才,而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或者一个充满敌意的敌人。他深知廖汉生的作风,勇猛有余,但有时也过于刚硬。

廖汉生感受到了肩上的分量,眼神柔和了些许,郑重地点了点头:放心吧头,我有分寸。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,动作干净利落,军靴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狼系行动小组随时可以出发!那份属于军人的铁血与担当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
三小时后,华北平原的夜色中,一架涂着迷彩色的军用运输机如黑色的幽灵,从北京某秘密基地悄然起飞,冲破云层,直冲深邃的夜空。巨大的轰鸣声撕破了夜的寂静,很快便消失在天际。

机舱内,红色的航行指示灯在昏暗的空间里明明灭灭,映照着廖汉生棱角分明的侧脸。他正在向行动小组的五名成员部署任务细节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惯有的冷静与专业。

目标人物,小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,23岁,麻省理工学院量子物理学博士在读。廖汉生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,调出一张清晰的证件照,典型的学霸型书呆子,性格内向,大部分时间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。社交圈简单得可怜,除了几个同学和导师,几乎没什么朋友。档案显示,他甚至连超速罚单都没有,标准的乖乖仔

头儿,这种书呆子能有什么威胁?一名身材魁梧,代号的队员忍不住打趣道,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,我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。

廖汉生的目光扫过队员们,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语气也加重了几分: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人。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,尤其是一个能在麻省理工学院攻读量子物理学的天才。他们的大脑构造和我们不一样,思维方式更是我们无法想象的。而且,我们不知道严克俭有没有在他身边安插人手,或者的人已经盯上他了。记住,我们面对的不仅是一个无辜的学生,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毒蛇!

机舱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,队员们收起了玩笑的神色,眼神中都透出了职业性的警惕与专注。任务,正式开始。而远在万里之外的波士顿,那个沉浸在量子世界里的年轻人,对此还一无所知,一场围绕着他的无声较量,已然拉开序幕。

波音777的轮胎在波士顿洛根国际机场的跑道上划出两道灼热的轨迹,廖汉生摘下眼罩时,舷窗外的晨雾正被朝阳染成金红色。经过十四个小时的跨洋飞行,他带领的五人小组终于踏上了北美大陆。按照预定计划,他们没有通过外交渠道联络当地使领馆,而是以中国游客的身份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。

麻省理工学院的校园里,秋日的阳光透过百年橡树的缝隙,在红砖建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小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缩在刘易斯图书馆三楼东南角的卡座里,鼻尖几乎要碰到摊开的草稿纸。他戴着一副玳瑁边框的厚底眼镜,几缕油腻的棕色头发垂在额前,完全沉浸在眼前那组复杂的量子隧穿效应方程式中。自动铅笔在指间灵活地转动,偶尔停顿下来在纸上划出流畅的曲线,周围学生的低语、打印机的嗡鸣、窗外的鸟鸣,所有声音都被他大脑中的降噪机制完美过滤。

猎鹰呼叫老鹰,目标确认,图书馆三楼东南角,坐标已锁定。隐藏在对面教学楼咖啡厅的张弛放下手中的拿铁,用袖口遮挡着微型通讯器低声报告。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,通过长焦镜头传输的画面清晰地显示着目标人物的每一个细微动作。

廖汉生站在图书馆外的香樟树下,伪装成正在拍照的游客。他透过防蓝光眼镜的镜片观察着玻璃窗后的目标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的真皮外壳:老鹰收到。周边环境扫描结果?

已完成三级警戒圈部署。方圆五百米内未发现高频无线电信号,无明显监视哨,目标处于孤立状态。通讯器里传来狙击手李锐冷静的声音,他此刻正潜伏在图书馆斜对面的钟楼顶端,风速1.2米\/秒,温度18c,能见度良好,随时可以提供支援。

廖汉生思索片刻,皮鞋在落叶上碾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:按b计划行动。我单独接触目标,你们保持三角警戒。记住,我们是来客人,不是来抓逃犯。

头儿,这太冒险了!张弛的声音带着担忧,目标身份特殊,我们对其心理状态评估不足。

放心,一个把薛定谔方程当枕边书的书呆子,比那些老谋深算的政客容易对付。廖汉生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,整理了一下驼色风衣的衣领,再说,对付物理系高材生,我带了最好的。

推开图书馆厚重的橡木大门,空气中弥漫着旧书页特有的霉味与木质书架的清香。廖汉生放轻脚步,在阅览区迷宫般的书架间穿行。当他走到目标所在的卡座后方时,恰好看到小阿尔弗雷德正专注地在草稿纸上推导着什么,铅笔尖在纸面留下深深的刻痕,仿佛要将整个宇宙的奥秘都压缩进这方寸之间。

小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先生?廖汉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停下,声音控制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分贝。

沉浸在物理世界的年轻人像是被突然拉断的琴弦,身体猛地一僵。他缓缓抬起头,推了推下滑的眼镜,镜片后的蓝灰色瞳孔里充满了学术世界被打扰后的茫然:我是...请问您是...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德语口音,但吐字清晰。

廖汉生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,将折叠的身份证明轻轻推到桌面中央:廖汉生,中国国家安全部。有些事情,需要和你单独谈谈。

小阿尔弗雷德的瞳孔在看到证件上烫金国徽的瞬间骤然收缩。他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合上笔记本电脑,警惕地环顾四周,然后压低声音:这里不方便。他抓起桌上的帆布背包,跟我来。

两人穿过铺满落叶的校园小径,来到一处被茂密灌木丛环绕的长椅。小阿尔弗雷德坐下时,廖汉生注意到他的右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包肩带上的磨损处——那是长期背负沉重书籍形成的习惯性动作。年轻人显得异常紧张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喉结在白皙的皮肤下急促滚动:您...您找我有什么事?我父亲的事...我已经从上看到了...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关于你父亲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博士的意外身亡,我们表示遗憾。廖汉生语气平和,目光落在对方不安的双手上,但今天我来,主要是为了普罗米修斯计划信托基金的事。

当普罗米修斯计划这几个字出口时,小阿尔弗雷德像是被施了定身咒。他的身体瞬间僵硬,原本因紧张而快速搓动的双手停在半空,瞳孔中最后一丝对陌生人的礼貌也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惧的警惕: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?他的声音压得更低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。廖汉生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包括1997年苏黎世银行开户时的原始签名,2003年巴拿马空壳公司的股权变更记录,以及2015年那笔通过加密货币洗白的1.2亿欧元资金流向。

小阿尔弗雷德接过文件袋的手指已经开始发抖。他抽出里面的资料,当看到那份标注着eyes only的瑞士银行保密协议时,呼吸骤然停止。随着一页页翻阅,他的脸色从最初的疑惑逐渐转为震惊,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,最后整个面部失去了所有血色,苍白得如同刚从停尸间抬出来的尸体。

不...这不可能...他喃喃自语,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我父亲说这是祖父留下的遗产...是为了资助我的可控核聚变研究...

你父亲确实是个好演员。廖汉生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,只可惜,他的剧本编得不够完美。他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如鹰,阿尔弗雷德·冯·伯格博士,国际间谍组织的三号人物,代号。而这笔所谓的家族信托基金,实际上是组织用于策反高级技术人员的最后储备金。

的一声,小阿尔弗雷德猛地站起身,帆布背包从膝头滑落,里面的量子力学教材散落一地。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,声音因为愤怒而变调:谎言!这全都是谎言!他的德语母语脱口而出,我父亲是有些商业上的灰色地带,他在华尔街做过些不光彩的交易,这我知道!但他绝不会是间谍!你们这些穿着制服的刽子手,只会用伪造的文件来玷污一个死者的名誉!

廖汉生没有动怒,只是从文件袋底部抽出一个微型U盘,放在两人之间的长椅上。阳光下,U盘的金属外壳反射出刺眼的光芒:这里有你父亲在国际刑事法院特别调查处的供词录音,以及组织在过去十年间策反的27名物理学家名单。其中第19号,正是你在加州理工学院攻读博士期间的导师,马库斯·威尔教授。

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,瞬间剖开了小阿尔弗雷德所有的防御。他呆立在原地,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,刚才还因愤怒而涨红的脸迅速褪去血色。秋风卷起地上的书页,在他脚边打着旋,仿佛在嘲笑这个刚刚被世界真相击垮的年轻人。

为什么...过了许久,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为什么他要骗我二十年...为什么要让我活在谎言里...泪水终于冲破眼眶,沿着他苍白的面颊滑落,在下巴处凝结成晶莹的泪珠,如同他一直研究的量子粒子,在重力作用下坠入未知的深渊。

廖汉生静静地看着这个突然被卷入成人世界残酷游戏的大男孩,没有说话。他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,就像用手去接住那些坠向深渊的量子粒子,除了让它们在观测者眼中失去所有可能的轨迹,别无他用。长椅旁的枫叶缓缓飘落,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,一边是秩序井然的现实世界,一边是刚刚崩塌的理想国。
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,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湿润气息。审讯室里的白炽灯散发着冷硬的光芒,照在小阿尔弗雷德苍白而年轻的脸上。过了许久,他胸腔里剧烈起伏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,紧绷的肩膀垮塌下去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他缓缓抬起头,重新跌坐回金属椅子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对面的廖汉生,那目光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迷茫和无措,仿佛一个迷失在森林深处的孩子:那你们现在...想让我做什么?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过木头。

伯格先生,我们理解,这一切对你来说太过突然,你对这背后的真相毫不知情。廖汉生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诚恳而沉稳,试图用自己的平静感染眼前这个受到巨大冲击的年轻人。他的目光温和却不失锐利,仔细观察着小阿尔弗雷德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。但命运有时就是如此难以捉摸,现在,你有机会做出一个选择,一个可能改变很多人命运的选择。

选择?小阿尔弗雷德喃喃重复着这个词,像是在咀嚼什么苦涩的药丸。这个词从他口中吐出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深深的无力感。他的人生,似乎从未真正由自己选择过。

是的,选择。廖汉生迎上小阿尔弗雷德的视线,眼神坚定而坦荡,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,按照你父亲给你的指令,今天下午三点整,你应该会通过特定程序,将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转入一个位于开曼群岛的匿名海外账户,对吗?

轰——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,小阿尔弗雷德浑身猛地一震,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,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。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一丝被看穿的慌乱:你们...你们连这个都知道?!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,带着颤抖。父亲留下的指令如同潘多拉的魔盒,他原以为那是通往未知未来的钥匙,却没想到早已被人洞悉。

廖汉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我们知道。并且我们还知道,这个账户的实际控制者,是组织的残余势力。他们此刻正如同饥饿的狼群,翘首以盼这笔救命钱,用来启动一个足以威胁数百万人生命安全的危险备用计划。

小阿尔弗雷德颓然地低下头,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,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甚至微微颤抖。指骨间传来的刺痛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。他的大脑一片混乱,父亲慈祥的面容、实验室里复杂的公式、这个词所代表的血腥与恐怖...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,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。他似乎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负担。是遵循父亲的遗命,还是听从眼前这个人的劝告?一边是亲情的羁绊和未知的恐惧,另一边是良知的谴责和道德的召唤。

伯格先生,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非常艰难,如同在钢丝上行走。廖汉生放缓了语速,语气中带着一丝理解和同情,一边是父亲的遗命,一边是可能造成的巨大灾难。但你必须明白,如果你按下那个确认键,按照指令完成转账,你就不再是那个潜心研究量子纠缠的物理学天才,而是变成了屠戮无辜的帮凶。你多年寒窗苦读,投身量子物理学研究,难道是为了推动科学进步,造福人类,而不是为一个恐怖组织提供资金支持,助纣为虐吗?廖汉生的话语如同重锤,一下下敲击在小阿尔弗雷德的良知之上。

可是...小阿尔弗雷德艰难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,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如果我不照做...他们会不会...会不会伤害我的母亲和妹妹?她们还在慕尼黑...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家人的担忧,那是他此刻最脆弱的软肋。

请放心,伯格先生。廖汉生的语气变得肯定,在我们找到你之前,你的家人已经被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,24小时都有专人保护。他停顿了一下,补充道: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分析,组织近期内部出现了严重分裂,自顾不暇,暂时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对你们采取报复行动。他们现在最迫切的需求,是拿到这笔钱来稳定内部。

小阿尔弗雷德再次陷入了沉默。这一次,他沉默了很久很久。审讯室里只剩下墙上石英钟秒针走动的声,单调而清晰,像是在为他的抉择倒数。廖汉生耐心地等待着,没有丝毫催促。他知道,这个决定必须由这个年轻人自己做出,任何外在的压力都可能适得其反。夕阳的余晖透过狭小的窗户,斜斜地洒进室内,将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很长,仿佛两个孤独的灵魂在无声对话。

终于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,小阿尔弗雷德缓缓抬起头。他的眼眶微微泛红,脸上还残留着泪痕,眼神中虽然依旧带着深深的痛苦和对父亲的复杂情感,但更多了一份如释重负的清明和前所未有的坚定。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:我明白了。我...我会配合你们。

廖汉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,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,伯格先生。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。

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小阿尔弗雷德看着廖汉生,眼神异常坚定,带着一丝学者的执拗,我希望在一切结束后,能够亲自在国际法庭上指证,用我所知道的一切,揭露他们的滔天罪行。我要让世人知道,他们的伪善和残忍。这不仅是为了赎罪,更是为了告慰父亲可能存在的在天之灵,为了那些可能被拯救的生命。

廖汉生看着他眼中的决绝,沉吟片刻,点了点头:你的请求我们会郑重考虑,并向上级汇报。现在,我们来谈谈关于转账的具体事宜...

我可以取消转账操作,但需要一些时间。小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,语气恢复了些许专业人士的冷静,父亲在设置这个账户时,加入了多重极其复杂的安全验证机制,包括动态密码、生物特征识别以及一个基于量子随机数生成器的二次验证,不是像普通网银那样轻易就能操作的。

需要多久?廖汉生立刻追问,时间对于他们来说,就是生命。

小阿尔弗雷德蹙起眉头,仔细思索着那些复杂的程序和算法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:至少需要24小时。而且,我不能在这里操作,我需要回到学校的实验室,那里有我个人编写的解密程序和专用的量子计算设备,只有在那里,我才有把握突破最后的验证屏障。

廖汉生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大脑飞速运转,权衡着其中的利弊和风险。让他回到实验室,确实存在一定的变数,但目前看来,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。他思索片刻,做出了决定:可以。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,也为了任务的顺利进行,我们的人必须全程陪同,寸步不离。

没问题。小阿尔弗雷德几乎没有犹豫,爽快地答应了。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。忽然,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抬头问道:对了,关于那个...接头人,你们有什么线索吗?

接头人?廖汉生的眼睛骤然一亮,身体本能地向前倾去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,你知道在这边的接头人?这可是一个意外之喜,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接头人,或许能获得更多关于的情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