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宿命交汇(2 / 2)

当伯格男爵亲昵地挽着陈露露走向拍卖台时,陈晓墨已经像幽灵般潜入通风管道。他的微型电脑正以每秒百万次的频率破解着安保系统,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呈现出诡异的韵律——那不是惯用的混沌加密算法,而是他三年前为燧人氏项目编写的防火墙后门程序,代码里甚至还藏着他和陈露露当年的暗号。

金属管道突然传来规律的震动,是郝剑根据定位发来的摩斯电码。陈晓墨蜷缩在狭窄的空间里,听着下方展厅传来陈露露娇媚入骨的笑声,那笑声像淬了毒的蜜糖,甜腻中透着危险。他突然想起她当年在审讯室里,隔着单向玻璃用唇语说的最后一句话:我们都是棋盘上的卒子,区别只在于知道多少真相。那时她的肋骨刚被打断三根,嘴角的血迹却勾勒出诡异的微笑。

管道外骤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,紧接着是郝剑标志性的装甲车级撞击声——这个莽夫总是把破门器用得像坦克冲锋。陈晓墨知道行动已经暴露,但他的手指仍在键盘上翻飞。当进度条走到100%时,一段隐藏在梵高素描拍卖信息中的坐标跳了出来,那组数字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,直指赵教授在阿尔卑斯山脉的秘密备份实验室。

陈露露,这个游走于cIA、I6和之间的双面间谍,竟然一直在为他们传递燧人氏项目的核心数据。陈晓墨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ptSd带来的幻痛如同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危险的战栗——他开始怀疑自己三年来像苦行僧般坚持的真相,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某个巨大阴谋精心编织的谎言。

当他顺着通风管道滑入地下停车场时,恰好看到陈露露被两名特工挟持着塞进黑色轿车。女人在挣扎中掀起的裙摆下,露出一截白皙小腿上的刺青:一朵绽放在荆棘中的白莲花,花瓣边缘的锯齿形状,与他左肩胛骨上那道三厘米长的伤疤完全吻合。那是湄公河之夜,她用银簪划开他皮肉取出追踪器时留下的印记。

各单位注意,目标车辆已离开。陈晓墨对着领口麦克风冷静地汇报,指尖的ZIppo打火机终于擦出火花。香烟点燃的瞬间,辛辣的尼古丁呛得他喉咙发紧,烟雾缭绕中,他仿佛又看到湄公河上的那轮血月,当时陈露露把染血的银簪塞进他手里,低声说:记住这个形状,它会救你一命。

现在,那支银簪化作展厅里的求救信号,化作防火墙的后门程序,化作指向真相的坐标。陈晓墨深吸一口烟,尼古丁带来的短暂眩晕让他暂时忘记了ptSd的折磨。他知道,这场在日内瓦展厅的意外邂逅撕开的不仅是的伪装,还有他自己记忆深处那道用三年时间都未能愈合的伤口。

停车场的阴影中,三辆黑色轿车引擎咆哮着绝尘而去。陈晓墨看着陈露露乘坐的那辆车消失在夜色里,瞳孔突然收缩——她左耳那枚钻石耳环反射的最后一道光,恰好通过后视镜的折射,在地面组成了国际通用的SoS信号。这个发现让他如坠冰窟——如果她真的在求救,那么整个日内瓦行动组都可能已经陷入了某个精心设计的陷阱。

微型电脑突然震动,凌希玥的加密通讯窗口弹出:伯格瑞士银行账户有三千万欧元流向开曼群岛,目标正在通过暗网转移燧人氏核心数据。另,林浩东在总部自杀,用碎纸机销毁了所有与瑞士相关的文件,现场发现氰化物残留。

陈晓墨掐灭烟头的动作僵在半空。林浩东,那个总在办公室放着女儿照片的技术官员,他八岁的女儿还在手里当人质。现在陈露露突然出现,林浩东离奇自杀,所有断裂的线索都指向三天后的伯格私人晚宴。

通知高局长,陈晓墨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板,我需要参加下周的晚宴。单独行动。

夜风吹过停车场,卷起地上的烟蒂打着旋儿。陈晓墨望着陈露露消失的方向,左手上那道被银簪划破的旧伤疤突然开始发烫,仿佛有生命般灼烧着皮肤。他知道自己正在踏入一个比湄公河陷阱深百倍的旋涡,但这一次,他手里握着的不再是那支染血的银簪,而是那个女人用生命传递的密码。

在日内瓦璀璨的夜色中,毒蛇与狐狸的再次相遇,注定要搅动整个欧洲情报网的风暴。而隐藏在幕后的猎手们,正透过遍布城市的监控屏幕,欣赏着这场精心编排的意外邂逅,如同欣赏着棋盘上两颗关键棋子的宿命交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