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钱程眉头一皱,“田医师是觉得价格低了?年轻人,眼光要放长远些,与我百草堂合作,看中的是长远利益和名声……”
田作荣打断了他,语气依旧平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非是价格问题。田某与赵家的合作,乃是公平交易,价格公道,童叟无欺。这些药材,田某也并无意寻找什么独家供应。市场自有市场的规矩,若是品质过硬,何愁销路?若是依靠垄断压价,即便一时得利,也非长久之道。”
钱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沉的冷意。他没想到,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,竟然如此不识抬举,敢直接拒绝百草堂的“好意”,而且言语间,竟隐隐有指责百草堂行事不公之意!
“田医师,”钱程的声音冷了下来,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,“你可要想清楚了。天青城的药材行当,水深得很。没有靠山,没有规矩,光凭一点所谓的‘品质’,就想站稳脚跟?怕是没那么容易!有些机会,错过了,可就不会再有了。”
他身体微微后靠,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,试图以势压人。
若是寻常小药师,被他这般连哄带吓,恐怕早已方寸大乱。但田作荣两世为人,心志何其坚定,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吓倒?
田作荣缓缓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石凳上的钱程,目光平静无波,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:“多谢钱执事提醒。不过,田某行事,向来只问本心,遵循公道。天青城的水再深,也总有个‘理’字。若无事,田某还要看书,就不远送了。”
这已是明确的逐客令!
钱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他猛地站起身,胸口起伏,显然气得不轻。他死死盯着田作荣,半晌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:“好!好一个只问本心!田医师年轻气盛,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。但愿你日后,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!”
说完,他重重一甩衣袖,转身大步离去,那背影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。
田作荣看着钱程消失的方向,眼神微凝。他知道,今日彻底得罪了这位百草堂的执事,日后前往天青城,恐怕少不了麻烦。但他心中并无惧意,反而升起一股锐气。
医术也好,药材也罢,终究要靠真本事说话。百草堂若想以势压人,那他也不介意,让对方见识一下,什么叫做真正的“旁门左道”!
他重新坐下,拿起那本杂记,继续翻阅,仿佛刚才的一切,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。只是那书页之上,关于天青城各方势力的记载,他看得比之前更加仔细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