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:“这些人不是来抢位置的。我们缺阵法师,缺懂古迹的人,缺能把药田养活的行家。他们补的是空缺,不是谁的饭碗。”
说完,我点了几个老弟子的名字,让他们分别带一组新人。巡防队的老兵带新来的阵法师去各据点转一圈,边走边讲巡逻路线和警戒范围;后勤组的老手教新人怎么登记物资、调配用量。
到了晚上,我去了一趟东南据点。远远就看见守屋前点了灯,几个人围在一张桌子旁,正对着一块拓下来的石板印痕讨论。那个沉默的青年蹲在地上,手里拿着一支细笔,在纸上描摹某个符号的走向。
我没出声,站在门口看了几分钟。他们没发现我,还在继续说话。
一个人说:“这个弯角像不像水纹?”
另一个摇头:“更像鸟爪抓地的痕迹。”
青年开口:“都不是。这是一段指引方向的标记,指向地下深处。”
我转身下了山。
回到议事堂时已近子时。桌上堆着十几份新来的档案,我都一一翻开看过,最后提笔写下八个字:“设访贤司,常开不闭”。
刚放下笔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一名值守弟子进来报告,说西北方向又有两人正在靠近,自称是路过散修,看到山门开放,想来看看有没有机会留下。
我合上卷宗,站起身。
“带他们去偏院休息,明天一早到访贤台登记。”
弟子应声要走,我又叫住他。
“告诉他们,只要真有本事,不怕晚来一步。”
他点头退出去。
我走到窗前,外面月光照在院子里,地面像铺了层薄灰。远处三处据点的灯火还亮着,东南那边尤其明亮。
我看了会儿,转身走向侧厢房。那里现在成了临时档案室,所有新来者的资料都按类别归了档。我拉开抽屉,把刚写好的那张纸放进去,顺手摸了摸里面的分类标签。
手指碰到最后一格时停了一下。
那里还空着,写着“古文与遗迹解读”六个字。
明天得填上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