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巧合。
我把它翻过来,背面有些发黑,像是被热气熏过。这种变化以前没见过。普通的地气扰动不会留下痕迹,只有持续性的高温抽取才会让符纸变质。
凤族擅长控火。
他们要是真在布什么局,一定跟火有关。
我想起《凤翔诀》里的几句话——火之道,贵在聚而不散,燃而不泄。若见天地同灼,必有大祭将启。
系统没解释这句话的意思,只说我答对了题。
现在想想,或许不是功法提示,是警告。
我收起符纸,正要起身,远处山头闪过一道红光。极短,像火星落地就灭。要不是我盯着那个方向,根本注意不到。
那是凤族领地的方向。
我站了几息,没再看到第二下。
回去的路上,我把今天的事理了一遍。地脉被引、符纸变质、红光闪现,三件事凑在一起,不可能是偶然。他们在筹备什么,而且不小。
但我不能乱动。
没有实据之前,不能下令全面备战。那样只会让队伍崩溃。人心一慌,比敌人打进来还麻烦。
我只能压着节奏,一点点加码。让他们习惯紧张,但不至于害怕。
第二天早上,我照常带练。
所有人蒙眼跑阵,穿甲负重。新来的弟子摔了几次,膝盖破了也不许停。我亲自扶他们起来,一句话一句教动作要领。
中午时,林羽悄悄告诉我,西坡的巡哨听到半夜有鸟叫声。不是本地的种,声音尖,连着叫七声就停。
我让他把那两人叫来问话。
其中一个说,那声音不像活物,倒像是从地底下传上来的。
我心头一沉。
凤族传讯,向来用火鸟鸣音。七声止,是高层密令的信号。
他们开会了。
而且是在地下开的。
我让林羽盯紧西坡,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。自己则去了主阵台,把所有备用符纸清点一遍,又检查了阵眼的灵石存量。
晚上,我写了份新的巡防表,交给赵九。
他接过看了看,抬头看我。“你信不信他们会来?”
“不是信不信的问题。”我说,“是他们已经在路上了。”
他沉默了一会,把表收进怀里。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守得住就守。”我说,“守不住,也要让他们记住这一战。”
他没再说什么,转身走了。
夜深后,我独自坐在高台,手里握着那枚发黑的预警符。风吹得袖子哗哗响,远处训练场的灯还亮着。
突然,掌心一烫。
符纸自己烧了起来,火苗不大,却极热,眨眼就把整张纸吞了。最后只剩一点焦灰,落在手心。
我摊开手,灰末顺着风飘走。
就在这时,东方天际,隐约传来一声闷响。
像是大地在呼吸。
我没有动。
远处山影依旧漆黑,看不出任何变化。
但我知道,有什么东西,已经开始转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