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引，意守，归任。
不是冲，不是顶，不是硬来。是等，是接，是带回来。
我闭上眼，再次调息。这一次我没敢运行全篇，只在丹田附近轻轻推动一丝灵力，试试反应。
它动了，听话地绕了半圈，然后停下。没有暴起，没有反冲。
我睁开眼，看向屋顶。
藤蔓还挂着，从梁上垂下来几根。风从南口吹进来一点，它们晃了晃，影子投在墙上，不再扭动，也不再缠。
我伸手，在心里说：【系统】
没有声音。
但我能感觉到它还在。
像之前那样，浮在意识边上，不说话，也不走。
我顿了一下，低声说：谢谢你。
说完这句话，我发现自己心跳稳了，呼吸也深了。不是一下子好起来的，是一点点回来的。
我靠着墙，没动。
外面天应该快黑了。屋里光线变暗，但不影响我看清东西。门帘没掀，门槛边那片枯叶还在，只是翻了个面，露出背面的纹路。
我看着它，忽然想起刚来那天。
跨过边界线，手里只剩一枚灵石。什么都不会，连木头怎么砍都不知道。那时候我就站在这块空地上，看着溪水发呆，心想能不能活过三天。
现在我活着。
而且知道错了能改。
我抬起手，看着发黑的指尖。伤口不会马上好，但只要人还在，就能继续练。
我不再急了。
我重新闭眼，把《玄元吐纳经》的基础口诀从头想一遍。每一个字都慢慢过，不停留，也不跳。我要弄明白每一句说的是什么，而不是凭感觉去做。
体内的灵力很弱，几乎快耗尽。但我没吃丹药，也没去碰废掉的灵石。我想先靠自己恢复一点。
第七个周天结束时，我感觉到丹田里有了动静。
不是暴涨，是一丝新的气冒出来。很细，但清晰。它顺着任脉走了一圈，回到原处，然后安静地沉下去。
我睁开眼。
手指能握拳了，腿也能动。虽然站起来还不稳，但至少不会再倒下。
我低头看着地面，看着那颗失去光泽的灵石。
然后我伸手，把它从坑位里拿了出来。
掌心碰到它的瞬间，有一点麻，像是电流窜过。我皱了眉，没松手。
它已经没用了，但我不想扔。
这是我第一个用来感应灵气的东西，也是我建这个修炼所的起点。它陪我从无到有，哪怕现在废了，我也想留着。
我把它放进怀里，贴着胸口放好。
外面风大了些。
屋顶的兽皮扑啦响了一下，接着又是一下。我抬头看，发现一根藤蔓松了，挂在横梁上的结有点歪。
我盯着那个结看了一会。
然后我扶着墙，慢慢站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