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年看着她的眼睛,里面没有愤怒,没有委屈,只有一片彻底的平静,这种平静,比任何指责都让他难受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傅总,请你离开。”沈瑶走过来,挡在苏晚身前,“我们还要核对清单,耽误了工期,你赔得起吗?”
傅斯年攥紧了拳头,指节泛白。他看着苏晚低头工作的样子,看着晓棠和沈瑶警惕的眼神,终于意识到,他在这里,就是个多余的人。
他转身,一步步走出工作室,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。走到楼下,陈默赶紧迎上来:“傅总,您没事吧?”
傅斯年没说话,上车后,从副驾拿起一个保温盒,里面是他早上特意让厨房做的苏晚以前爱吃的虾仁蒸饺,现在已经凉透了,就像他此刻的心。
车子刚启动,傅斯年的手机响了,是福伯打来的。
“少爷,老夫人让我跟您说,您要是真放不下苏小姐,就别总搞这些没用的。”福伯的声音很平静,“老夫人说,苏小姐在傅家时,最想要的是您的尊重和信任,可您没给。现在她自己挣来了尊重,您再送东西、说道歉,都晚了。”
傅斯年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福伯的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,他想起苏晚第一次做虾仁蒸饺时,紧张地问他“好不好吃”;想起她拿着设计图,小心翼翼地问他“能不能给点意见”;想起她被林薇薇陷害时,他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她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”傅斯年的声音带着沙哑,挂了电话。
车子驶离工作室,傅斯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,手里还攥着那个凉透的保温盒。他终于明白,有些东西,一旦失去,就再也找不回来了。苏晚已经走出了傅家的阴影,而他,却还困在过去的悔恨里,无处可逃。
而工作室里,晓棠看着傅斯年的车走远,松了口气:“总算走了,真怕他再来纠缠。”
“别理他就好。”苏晚放下马克笔,伸了个懒腰,“清单核对完了,晚上庆功宴,咱们好好放松一下。”
沈瑶笑着点头,拿起手机给周总发消息,工作室里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息。苏晚看着身边的伙伴,看着桌上的设计图,心里满是踏实,她的未来,不需要傅斯年的参与,也能过得很精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