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看着傅斯年,突然觉得很可笑。她明明是受害者,却一次次被指责“搞小动作”;明明是林薇薇撒谎,却永远有人相信她。她慢慢转身,没再解释,也没再看傅斯年一眼,径直走进里间的绘图室,关上了门。
“苏姐!”晓棠想跟进去,却被傅斯年拦住。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,心里莫名发慌,刚想敲门,林薇薇就拉住他:“斯年哥别敲了,苏晚姐现在在气头上,让她冷静冷静。协议我先拿回去,等她消气了再说。”
傅母也跟着劝:“就是,别管她!我们回去,让她自己好好反省!”
傅斯年站在原地,看着那扇门,手指悬在半空,却迟迟没敲下去。他想起刚才苏晚眼底的平静,那平静里没有委屈,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淡,像根细针,轻轻扎在他心上,有点疼,却又说不出为什么。
里间的绘图室里,苏晚靠在门板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她看着桌上摊开的新设计稿,浅蓝的海洋纹样,轻快明亮,可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。指尖划过画纸,想起刚才傅斯年的话,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,像被冷水浇灭的火苗,彻底凉了。
“少夫人,您在吗?”福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小心翼翼,“老夫人让我给您带句话,说她明天一早就到,让您再忍忍。”
苏晚擦了擦眼泪,打开门,接过福伯递来的字条,上面是老夫人娟秀的字迹:“丫头,等我回来,替你讨公道。”她捏着字条,眼眶又热了,却只是点了点头:“谢谢您,福伯,我知道了。”
福伯看着她通红的眼睛,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:“先生刚才在门口站了很久,没进来。他心里可能也有点怀疑,就是被夫人和林小姐蒙住了。”
苏晚摇了摇头,转身回了绘图室:“我知道了,您先回去吧。”她关上门,把字条放进抽屉,和那张带纤维的画纸放在一起——就算老夫人回来了,又能怎么样?傅斯年的信任,她已经等不到了。
傅家客厅里,傅斯年坐在沙发上,手里还攥着那张带纤维的画纸。林薇薇坐在他旁边,给他递了杯温水:“斯年哥,别想了,苏晚姐就是一时糊涂,等她气消了就好了。我明天再去跟她道歉,别让你们闹得太僵。”
傅母也跟着说:“还是薇薇懂事!苏晚要是有你一半体贴,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。”
傅斯年没说话,只是盯着那张画纸。浅粉色的纤维粘在画纸上,像个刺眼的证据,提醒着他,林薇薇可能真的撒谎了。他想起苏晚刚才的冷淡,想起陆泽的话,心里第一次有了种恐慌,他是不是,真的错得太离谱了?
而里间的苏晚,已经收拾好绘图工具,关掉了灯。窗外的夜色渐浓,月光洒在地板上,像层银霜。她靠在窗边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等手里的项目结束,就跟傅斯年离婚,离开这个让她受尽委屈的地方,再也不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