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刃:王朝秘辛
第 17 章:昭雪余音与暗线重连
淑妃墓前的青草沾着晨露,女帝献上的衔珠簪被摆放在墓碑正中,凤凰嘴里的珍珠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。沈砚站在稍远的地方,看着女帝指尖抚过碑上的 “淑妃赵氏” 四个字,忽然注意到碑座边缘有处新鲜的凿痕,形状像是半个月牙 —— 与逐月教的标记恰好能拼合完整。
“这痕迹是昨夜留下的。” 苏卿辞的银簪挑起碑座下的泥土,里面混着些银灰色的粉末,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,“是寒铜碎屑,和李院判化的黑水成分相同。” 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有人在我们来之前,在这里祭拜过逐月教。”
蓝湄的断月匕首在手中转了个圈,刃身映出远处山道上的黑影。“是禁军的人。” 她的声音带着警惕,“穿着孝服,却在袖口露出了月卫的令牌边角。”
沈砚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那几个禁军正抬着祭品往山下走,其中一人的靴底沾着些暗紫色的粉末 —— 是月魂草的汁液。“他们在祭品里掺了月魂草。” 他握紧腰间的绣春刀,刀鞘上的饕餮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“李院判的余党还在活动,而且已经渗透到了禁军。”
女帝的凤驾返回皇宫时,沿途的百姓纷纷跪拜,山呼 “陛下圣明”。沈砚骑马护在凤驾左侧,注意到街角的茶摊前,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正用银针挑着茶杯里的茶叶,银针没入茶水的瞬间,水面浮起层青紫色的雾 —— 是 “牵机引” 遇茶水中和后的反应。
“那人的指法是太医院的手法。” 苏卿辞的声音从右侧传来,她的青色衣裙被晨风吹得贴在身上,露出腰间系着的药囊,里面装着刚研制的解药,“拇指与食指的间距,正好是三钱药的量。”
蓝湄突然策马靠近,断月匕首的刃身轻轻碰了碰沈砚的靴筒:“茶摊的桌腿上,刻着和淑妃墓碑一样的月牙。”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“他们在给禁军传递信号,茶杯的数量代表集合的时辰 —— 现在摆着五个茶杯。”
五杯茶,对应着午时五刻。沈砚的目光扫过皇城根的禁军营房,那里的炊烟比往日浓了三倍,显然是在准备大量的食物,像是要执行长途任务。“他们要在午时五刻动手。” 他突然勒住马缰,对身边的侍卫低语,“立刻通知瑞王,加强皇宫守卫,特别是坤宁宫和养心殿。”
凤驾抵达午门时,守城的侍卫长突然拦在门前,甲胄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。“陛下,按例需检查凤驾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,右手却在袖中悄悄做了个手势 —— 是逐月教的 “月升” 手势,代表行动开始。
沈砚不等女帝开口,已经翻身下马,绣春刀架在了侍卫长的咽喉上。“你袖口的月卫令牌,露出来了。” 他的刀身微微用力,划破对方的皮肤,“说,午时五刻要做什么?”
侍卫长的脸色瞬间煞白,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开口。苏卿辞突然从药囊里掏出个小瓷瓶,将里面的液体泼在他的甲胄上,青紫色的雾气立刻升腾起来:“是‘锁心散’的解药。” 她的银簪抵住侍卫长的太阳穴,“不说实话,这雾会让你五脏六腑都烂掉。”
“是…… 是要劫持陛下,去房山的月神殿……” 侍卫长终于崩溃,声音带着哭腔,“李院判死前留下遗命,说…… 说只有陛下的血,能让月神真正苏醒……”
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。房山的月神殿在赵将军窑厂的旧址上,那里的寒铜母矿虽然被炸毁,却还残留着大量的矿脉。“他们想利用母矿的残留力量,重启月神眼。” 他突然想起淑妃墓碑的月牙痕,“祭拜逐月教的人,就是你派去的?”
侍卫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:“是…… 是副统领王奎的命令,他说…… 他说淑妃是月神的使者,祭拜她的墓碑,能获得月神的庇佑。”
女帝的脸色沉了下去:“传朕旨意,立刻逮捕王奎,查封禁军副统领府。” 她的指尖捏着缰绳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“沈砚,你带人去房山,捣毁月神殿,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。”
沈砚领命后,立刻带着苏卿辞和蓝湄赶往房山。沿途的官道上,不时能看到穿着禁军服饰的尸体,喉咙处都有个细小的血洞,与被月箭手射杀的伤口一模一样。“是王奎在杀人灭口。” 苏卿辞用银簪挑起一具尸体的衣襟,里面藏着半块寒铜碎片,“这些人都是知道内情的。”
蓝湄的断月匕首突然指向路边的驿站,驿站的窗户纸破了个洞,里面透出微弱的烛光。“里面有人。” 她翻身下马,匕首拨开虚掩的门,只见一个穿着太医院服饰的老者倒在地上,胸口插着支月箭,手里却紧紧攥着本医书。
医书的封皮上写着 “本草补遗”,翻开一看,里面夹着张地图,标注着月神殿的秘密通道。“是李院判的师弟,张院判。” 苏卿辞认出了老者的样貌,“他曾反对李院判用活人炼药,被逐出了太医院。”
沈砚注意到医书的最后一页,用朱砂画着个奇怪的药方,其中一味药是 “凤血三钱”,旁边批注着 “月神睁眼,需以至亲之血为引”。“他们要的不仅是陛下的血,” 他的声音带着寒意,“还需要与陛下有血缘关系的人。”
蓝湄突然想起什么,断月匕首拍在案上:“淑妃是陛下的亲姐姐,她们的母亲是当年的宸妃,据说宸妃的家族还有后人在世,住在房山。”
三人快马加鞭赶到房山时,月神殿的轮廓已经出现在前方的山坳里。神殿的屋顶覆盖着青灰色的瓦片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,殿前的广场上,站满了穿着月卫服饰的禁军,正抬着个巨大的青铜鼎,鼎里插着三炷黑色的香,烟雾缭绕中,隐约能看到鼎身上刻着的三眼月神图案。
“他们已经开始仪式了。” 沈砚指着神殿的大门,那里挂着块黑布,上面用鲜血画着个巨大的星图,“必须在香燃尽前阻止他们,否则就来不及了。”
苏卿辞从药囊里掏出个小瓷瓶,里面装着启明花的粉末:“这粉末遇火会爆炸,能暂时阻挡他们。” 她将瓷瓶递给蓝湄,“你从左侧的密道进去,找到宸妃的后人,保护好他。”
沈砚则带着剩下的人,从正面冲向月神殿。绣春刀劈砍的声音与禁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他的玄色披风很快就被鲜血染红,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。冲到青铜鼎前时,他一脚将鼎踢翻,黑色的香灰撒了一地,露出鼎底刻着的 “李” 字。
“沈砚,你果然来了。” 王奎的声音从神殿的高台上传来,他穿着件黑色的长袍,手里抓着个瑟瑟发抖的少年,少年的脖颈上挂着块玉佩,与淑妃的衔珠簪是同款,“这是宸妃的曾孙,赵宁。有了他和陛下的血,月神就能苏醒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