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护驾!快护驾!”袁术身边的宦官发出惊恐的尖叫。那几名淮南死士反应极快,瞬间拔刀迎上,与张勋的死士绞杀在一起!这些死士果然悍勇,个人武艺极高,一时间竟挡住了第一波冲击,殿内血光迸溅,惨叫声起,庄严肃穆的金华殿顷刻间化作血肉屠场!
“张勋!杨弘!你们竟敢造反!”袁术惊骇欲绝,仓皇从御座上滚落,连滚带爬地向后殿逃去,那里有他最后的庇护所——收藏传国玉玺的密室。
“袁公路!你倒行逆施,天怒人怨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张勋挥剑与一名死士头领战在一起,剑刃相交,火星四溅,他浑身浴血,状若疯虎,目光却死死锁定逃窜的袁术。
杨弘则指挥着暗中投诚的宫中卫士,死死守住殿门,与闻讯赶来的少数袁术嫡系部队在殿外展开惨烈的厮杀。
殿内乱成一团,忠奸难辨,唯有兵刃碰撞声、垂死哀嚎声不绝于耳。张勋的死士人数占优,且早有准备,渐渐压制住了悍勇但人数较少的淮南死士。
几乎在金华殿内变发生的同一时刻,淮水北岸,一直凝神以待的赵云,看到了寿春北门城楼之上,三堆粗大的狼烟如同狰狞的巨蟒,冲天而起!
“烽火!寿春烽火!”了望塔上的哨兵声嘶力竭,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决绝。
赵云眼中精光爆射,仿佛有两团火焰在燃烧,他猛地举起亮银枪,声震四野:“先锋营,登船!渡河——!”
“咚!咚!咚!”
战鼓声如同九天雷落,慷慨激昂,敲响了总攻的节奏!隐蔽在河湾、芦苇丛中的数百艘大小船只,如同离巢的蜂群,满载着蓄势已久的豫州精锐,劈波斩浪,向着南岸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击!
对岸袁军水师部分战船试图阻拦,但指挥已然失灵,抵抗零星而混乱。横江校尉苏飞立于艨艟舰首,挥剑指挥水军奋勇向前,箭矢如蝗,拼死为运兵船队开辟航道。
船只甫一靠岸,不待停稳,赵云便已纵马跃上滩头,亮银枪遥指前方洞开的寿春北门,清厉的喝声压过了淮水的波涛:
“龙鳞铁骑,随我破城!杀——!”
白色的照夜玉狮子化作一道闪电,黑色的铁骑洪流紧随其后,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灌入寿春城!城头之上,负隅顽抗的袁军被迅速肃清,“陆”字大旗与“赵”字将旗相继升起,迎风招展!
“赵将军!张将军正在皇宫围攻袁术,请速往援手!”接应的军官浑身浴血,指着皇宫方向大喊。
“徐逸将军会率后续部队接管城防!龙鳞骑,随我直取皇宫!”赵云毫不停留,长枪所向,铁骑洪流沿着主干道,以无可阻挡之势,冲向寿春的核心!
皇宫密室外,张勋刚刚带人解决掉最后一名顽抗的淮南死士,身上添了几道伤口,气喘吁吁。密室的石门紧闭。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!赵云率领的龙鳞铁骑,已如神兵天降,冲破重重宫门,杀到了金华殿外!
“赵子龙已到!袁术,你插翅难逃!”张勋精神大振,对着密室石门厉声大喝。
密室内,袁术听得外面动静,知大势已去,他披头散发,状若疯魔,紧紧抱着那方传国玉玺,嘶声狂笑:“哈哈哈!朕是天子!受命于天!传国玉玺在手,朕即是天命!你们这些逆贼!朕就是死,也不会把它留给尔等!”
他脸上闪过一丝极致的疯狂与绝望,猛地举起玉玺,用尽全身力气,向着密室内坚硬的青铜灯柱狠狠砸去!
“砰——!”
一声令人心悸的崩裂之声响起!
那方承载了无数野心与传说的传国玉玺,重重磕在灯柱之上,翻滚落地。螭虎纽上,一道狰狞的裂痕贯穿而过,原本温润的光泽瞬间黯淡,那黄金补就的一角也显得摇摇欲坠。
玉玺崩缺,帝业成空。
袁术呆呆地看着那残缺的玉玺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,瘫软在地,目光涣散,涎水顺着嘴角流下,口中兀自喃喃:“碎了…天命…碎了…” 已是半痴半傻。
此时,张勋等人也终于撞开石门,涌入密室。看到瘫软的袁术和地上那方带裂的玉玺,张勋心中百味杂陈,最终化为一声叹息。他上前拾起玉玺,命人将袁术牢牢捆缚。
赵云提枪踏入密室,扫视现场,目光在那方残玺上停留一瞬,随即沉声道:“张将军,大局已定,辛苦了。主公大军即刻入城,还请将军协助稳定城内秩序。”
张勋躬身抱拳,姿态谦卑:“赵将军放心,勋定当竭尽全力,戴罪立功!”
当陆炎在荀谌、徐逸等人簇拥下,渡过淮水,踏入这座曾经的“仲氏”皇宫时,面对的是跪迎的降臣,痴傻的袁术,以及那方被张勋呈上、却已崩缺一角的传国玉玺。
陆炎拿起那方沉甸甸却已残缺的玉玺,指尖划过那道刺目的裂痕,目光幽深。这方玉玺,见证了袁术的崛起与癫狂,也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他抬起头,望向殿外逐渐被控制住的寿春城,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权威:
“伪帝已擒,寿春已复。自即日起,江淮之地,重归汉土!荀谌!”
“臣在!”
“即刻发布安民告示,废除袁术一切苛政,赈济灾民,抚慰士绅!”
“徐逸!”
“属下在!”
“清点府库,统计缴获,妥善整编降卒!”
“张勋、杨弘等深明大义,拨乱反正,有功于国,暂且各安其职,协助稳定局面,以待朝廷封赏!”
一系列命令迅速颁布,新的秩序开始在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上建立。
陆炎最后看向手中那方残玺,又望向被匆匆抬至殿中、气息奄奄却面露欣慰笑容的郭嘉,心中豪情与责任交织。
拿下寿春,覆灭袁术,绝非终点。这方崩缺的玉玺,仿佛是一种警示与预示。前路尚有强敌环伺,天下未定。但此刻,他踞江淮富庶之地,拥百战精锐之师,扫平了一个心腹大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