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未说完,人已缩进门后,砰地关上板门。
陈浔环顾四周,只见那两名可疑旅人也不见了踪影,只剩桌缝里的铜钉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他拔剑出鞘三寸,剑尖点地,一丝剑意渗入土中。地脉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瞳孔微缩——西南方三十里内,气流呈螺旋状汇聚,速度远超自然风势,且带有规律性波动,分明是人为牵引。
“不是预警。”他收剑入鞘,“是示威。”
澹台静站在原地,双手交叠于腹前,神识如网铺开。风中的每一粒沙都带着微弱的灵压,层层叠叠,像某种符文在运转。她低声说:“他们知道我们要来。”
“所以故意放这些话。”陈浔望向西方,“让人以为风骸族是主谋,血魔教只是附庸。可若真是如此,何必留下线索引我们追查?”
货郎之子紧张地攥紧包袱带:“那……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“继续走。”陈浔将澹台静护至身侧,“但他们想让我们怕,我们就偏不能停。”
三人离开茶摊,踏上通往西域的小径。风越来越大,吹得衣袂猎猎作响。不到半柱香工夫,天色已完全昏暗,远处地平线上升起一道浑浊巨墙,如同黄色山脉拔地而起,滚滚推进。
沙暴来了。
它不像寻常风暴那样漫无边际,而是呈锥形推进,中心凝聚,边缘锐利如刀。所过之处,枯树连根拔起,碎石腾空飞旋。
陈浔抽出情剑,剑锋划地,一道剑气嵌入岩层,瞬间构筑起半圆形屏障。黄沙撞上无形壁障,轰然炸开,溅起数尺高浪。
“蹲下!”他对货郎之子喝道。
少年立刻蜷身靠向一块巨岩。陈浔则站在屏障最前端,一手扶剑,一手将澹台静拉至背后。她虽看不见,却能感应到风中异样——那些沙粒并非随机飞舞,而是在某种指令下有序排列,仿佛组成了一段古老咒语。
“它们在记录我们的路径。”她说。
陈浔眼神一凛。果然,每当风势稍缓,空中沙尘便会短暂凝滞,形成一个个扭曲符号,随即又被后续狂流打散。
这不是天灾,是监视。
他咬牙催动内息,剑气屏障再度扩张,勉强撑住不断加剧的冲击。可风力越来越强,夹杂着金属摩擦般的尖啸,像是某种巨兽在远处嘶吼。
“你说的妖兽……”货郎之子趴在地上,艰难开口,“该不会真被召唤了吧?”
澹台静没有回答。她的额头渗出细汗,神识承受着巨大压力。忽然,她伸手抓住陈浔手臂:“等等——风里有东西在靠近。”
陈浔眯眼望向风暴核心。那片混沌之中,似乎有一团更深的阴影正在移动,速度极快,却不随风飘荡,反倒像是逆流而上。
他握紧剑柄,全身肌肉绷紧。
就在此刻,风势骤然加剧。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,裂开一道细纹。沙粒如针般刺来,陈浔左肩旧伤隐隐作痛,但他纹丝未动。
货郎之子抬头,只见那道黄沙巨墙已逼近不足百丈,如同巨兽张口,即将吞噬一切。
陈浔盯着风暴深处,声音低沉却清晰:“他们以为我们会退。”
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剑尖微微颤动。
“可我们是来 huntg 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