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千睫毛微动,缓缓睁眼,嗓音沙哑:“能。”
陈浔伸手将他拉起。墨千踉跄了一下,靠在断石上喘了几口气,随后挺直腰背,点了点头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说,“还能战。”
苗疆女子看着二人,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铃铛,递向陈浔:“拿着。若你在血魔窟找不到路,摇它三声,我会感应到。”
陈浔没接:“你为何要帮我们杀他?”
“他该死。”女子声音冷硬,“至于原因,与你无关。你只需记住时限——三时辰。过了子时三刻,墨千必死无疑。”
陈浔盯着她片刻,终于伸手接过铃铛。青铜冰冷,表面刻着扭曲符文,触之生寒。
他将铃铛收入怀中,转身扶起情剑。剑身裂纹蔓延至护手,几乎断裂,但他仍紧紧握住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三人并立林边,未动身,方向已定。
墨千靠在树干上,一手按住肩伤,另一手缓缓握紧刀柄。他抬头看向陈浔,见对方左肩绷紧,掌心血痕未干,眼中却无半分动摇。
“你撑得住?”他问。
“死不了。”陈浔答。
苗疆女子站在一旁,目光扫过二人,忽而低声提醒:“血魔教教主身边有十二血卫,皆为化形境高手。你如今真气枯竭,近身难破其防。”
陈浔不语,只是将情剑横于胸前,用布条将断裂处勉强缠住。布条是他撕下的袖口,染着旧血,一圈圈绕过剑身,打结收紧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近他身?”墨千问。
“总有办法。”陈浔声音低沉,“他若不出,我便逼他出。”
墨千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声:“还是老样子,不说废话。”
陈浔看了他一眼,未回应,只是将剑背回身后,左手扶住剑柄,缓缓迈步向前。
三人静立原地,尚未启程,但脚步已蓄势待发。
夜风掠过山谷,吹动陈浔额前碎发,露出左肩那道深疤。疤痕仍在发烫,如同烙铁贴肉。
情剑剑柄沾血,湿滑难握,他五指收紧,指节泛白,始终不曾松开。
墨千低头看自己手掌,发现掌心浮现出一道淡蓝纹路,正随呼吸明灭,仿佛与体内蛊虫共鸣。
苗疆女子忽然开口:“蛊已认主,它会引导你靠近目标。但记住——它不会救你,只会拖着你走向死亡或胜利。”
墨千抬头,看向北方:“那就别让它失望。”
陈浔站在最前方,目光投向夜幕深处,声音如铁坠地:
“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