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喉头滚动了一下,终未言语,只缓缓点头致意。
老者包扎完毕,抬头看他:“还能撑住么?”
陈浔没回答,只是将左手更紧地覆在情剑上,指节泛白。
天边微明,晨光如薄纱铺洒山谷。祭台残破,地缝中的黑气早已退去,只剩几缕余烟袅袅升起。四周一片死寂,唯有风掠过断碑的呜咽。
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黑暗之际,一道猩红光芒划破天际。
那光自远方山脊腾起,如血箭射穿云层,短暂而刺目。它不像日出,也不似火光,倒像是某种标记,在空中停留片刻后悄然消散。
陈浔瞳孔骤缩。
他想挣扎起身,却发现全身筋骨仿佛锈死,动弹不得。他只能仰头盯着那片天空,眼神由疲惫转为冰冷。
“那是……”怀中墨千忽然开口,声音微弱如游丝,“血魔教的……信号……”
话音未落,墨千眼皮一颤,再度陷入昏迷。
陈浔没有回应。他的左手缓缓收紧,攥住情剑剑柄,哪怕只剩一口气,也不曾松开。
火堆旁的老者察觉异样,抬头望天,眉头紧锁。其余百姓也陆续发觉,纷纷屏息静立,望向那抹残光消失的方向。
风起了。
吹动陈浔额前碎发,露出左肩那道深可见骨的旧疤。疤痕隐隐发烫,如同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。
情剑剑尖仍插在土中,剑身裂纹蔓延至护手处,几乎断裂。剑柄上的血渍已被风吹干,呈暗褐色,却有一滴新血正从陈浔掌心滑落,顺着剑脊缓缓下行。
滴答。
血珠落在剑格边缘,悬而未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