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是官差。”陈浔开口,“也不属任何门派。我只为一人而来。”
小二喉结滚动,嘴唇动了动,终是压低声音:“听说……血祭大阵一旦开启,需三百纯阳童男女,以心头血为引,骨髓为薪,魂魄为火……七日之内,若不成,则百人精血反噬,天地为之变色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轻:“可若成了……教主不仅能续命百年,还能窥见半仙之境……甚至……强行夺舍圣女之体,承其血脉……”
陈浔眸光骤冷。
夺舍圣女——这不仅是献祭,更是亵渎。澹台静若落入此阵,不只是性命之危,更是魂飞魄散、永世不得超生。
小二话音未落,远处城楼钟声骤响。
当——
一声,两声,三声。
钟声沉闷,却穿透整个城镇。刹那间,四面门窗齐闭,街道上仅有的几个行人拔腿就跑,转瞬消失在巷尾。风卷起地上残纸,拍打在墙根。
唯有陈浔与墨千立于街心,不动如山。
情剑拄地,剑尖入石三分。
片刻后,东街方向传来喊声:“血魔教贴榜了!在城东墙!”
接着,更多声音响起,杂乱而压抑:“真的贴了!”“快去看!”“别去啊!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
人群开始涌动,却又迟疑不前。有人探头张望,有人躲在门缝后窥视,最终,还是三三两两朝东墙方向走去。
陈浔深吸一口气,抬脚前行。每一步落下,左腿都像被铁钉贯穿,但他没有停。
墨千跟上,低声道:“他们设榜必有陷阱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陈浔声音平静,“但他们忘了,我不怕死。”
街面越来越宽,前方豁然开朗。斑驳的东城墙下,已围了数十百姓。红纸高贴于墙,边缘被风掀起一角,隐约可见“血祭”二字。
陈浔站在人群外围,目光直锁血榜。
他肩头旧疤隐隐发烫,似有感应。
墨千悄然展开机关网,缠于袖中,随时准备应对突袭。
风掠过城墙,吹动陈浔靛蓝短打的裂袖。他右手缓缓抬起,握住情剑剑柄。
指尖触到剑柄瞬间,一道极细的红线自榜文角落蔓延而出,如活物般顺着墙面爬行,无声无息,直奔最近一名围观孩童脚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