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再盛,纯白剑气缠绕剑身。他脑海中闪过澹台静被铁链贯穿肩胛的画面,闪过她倒在祭坛前的身影,闪过她在干涸溪床轻声说“冷”的瞬间。
守护之意升腾而起。
情剑,本就是为护所爱之人而生。
他低喝一声,青冥剑猛然出鞘,一道弧光横扫而出。
“铛——!”
鬼头刀应声断裂,断刃飞出擂台,插入柱中,嗡鸣不止。
那人踉跄后退,还未站稳,陈浔已欺身而上,剑柄重重撞在其胸口。
“砰!”
身躯倒飞,砸落在地,口吐鲜血。
全场哗然。
陈浔收剑回鞘,目光扫视四周。那些原本冷漠观望的宾客,此刻纷纷低头,不敢与他对视。
唯有高台角落那人,依旧负手而立,嘴角竟扬起一丝笑意。
败者趴在地上,嘶吼道:“你……你逃不掉的!教主已在路上,圣女必归我教!今日不过是个开始!”
陈浔俯视着他,声音平静:“你们从没想过抓她。你们要的是让她当众暴露身份,再借锁灵阵把她困死在这里。”
那人一怔,眼中闪过慌乱。
“你们甚至不在乎谁赢。”陈浔继续道,“只要我在台上,只要她坐在那里,你们就能完成布局。”
他转身,目光投向七处晶石阵眼。其中三处已有微弱共鸣,像是心跳。
时间不多了。
他走下擂台,脚步沉稳。货郎迎上来,递了个眼神——西侧柴房已备好火种,只待命令。
墨千扶着澹台静,低声道:“她听到了刚才的话,说血魔教另有埋伏。”
巨汉冷笑:“怕什么?来一个杀一个。”
陈浔未语。他望着擂台中央那块铭刻北斗的石板,忽然道:“他们不怕我破阵。”
“为什么?”货郎问。
“因为他们觉得,就算我毁了火引,也毁不了人心。”陈浔淡淡道,“他们要的不只是抓住圣女,是要让天下人相信——她是逆党,我是同谋。”
澹台静这时开口:“所以这场比试不会结束。”
“对。”陈浔点头,“他们会一直派人上来,直到阵法完成,或者……我倒下。”
话音刚落,擂台边再次响起执事的声音:
“下一局——西域狂刀拓跋野,挑战陈浔!”
众人一惊。
陈浔皱眉。拓跋野早已离开中州,怎会在此?
他看向声音来处,只见一名高大男子跃上擂台,红披风猎猎,手中弯刀寒光凛冽。
但那眉眼,那身形,分明是假扮。
“是替身。”墨千咬牙,“他们连名字都敢用!”
陈浔冷笑,再度登台。
那人挥刀便砍,刀法狠辣,却少了拓跋野那种舍命一搏的气势。
三招之内,陈浔已看穿破绽。他剑不出鞘,仅以剑格挡开刀锋,顺势一脚踹出。
假拓跋野摔下擂台,面具脱落,露出一张陌生面孔。
“还不死心?”陈浔环视全场,“下一个是谁?玄剑门掌门?还是……我死去的爷爷?”
无人应答。
但就在此时,他眼角余光瞥见——东侧廊柱下的货郎,忽然伸手按住了腰间的布包。
那里,本该装着些零碎物件。
而现在,他的手指正微微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