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他跃入密道。
身后碎石滚落,尘土飞扬。密道口开始坍塌,一块巨石砸下,封住大半入口。月光被彻底隔绝,唯有深处传来滴水声,规律而冰冷。
青衫客缓步走近石阶,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墨千。他蹲下身,手指轻触对方颈脉,眉头微皱。片刻后,他取出一枚玉瓶,倒出一粒丹药塞入墨千口中,动作竟有几分迟疑。
“你不该插手。”他低声说道,“她不属于这个人。”
话音落下,他并未追击,只是静静望着那片黑暗。风吹起他的衣角,扇面上残留的山水早已被血雾浸染模糊。
密道内,陈浔贴壁前行。脚下是湿滑石板,每隔数步便有一盏熄灭的油灯嵌于墙中。他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,左手抚过墙壁,指尖沾到一层黏腻黑泥。
走了约莫百步,前方出现岔路。左右两条通道皆深不见底,唯独右侧墙上刻着一道浅痕——是一把剑的轮廓,剑尖朝下。
他停下脚步。
这痕迹很新,像是被人用利器匆匆划出。更奇怪的是,剑痕边缘附着些许银光粉末,正随着空气流动缓缓飘散。
他伸手捻起一点,放在鼻前轻嗅——不是金粉,也不是燃魂粉,而是一种从未闻过的香气,淡得几乎察觉不到,却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再往前几步,地面开始出现断续脚印。鞋底纹路陌生,非中原样式,步伐急促,间距忽大忽小,仿佛行进中不断停顿回头。
突然,左侧通道传来轻微摩擦声。
不是脚步,也不是风声,而是某种布料刮过石壁的声音。极轻,但连续三次,间隔一致。
陈浔立刻贴墙静立,屏住呼吸。他没有拔剑,也没有移动视线,只是将耳朵微微侧转,捕捉那声音的方向。
第三次摩擦声响起时,他猛然抬头。
头顶上方,一块松动的石砖正缓缓移位,露出一只眼睛的轮廓。漆黑瞳孔里映着微弱反光,正死死盯着他所在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