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不一样了。
他在变强。
他必须强到足以让所有威胁在他面前止步。
“我在……”他低语,声音沙哑如磨石,“……她在。”
这句话成了他的锚。每一次神识将溃,每一次意志将散,他就默念一遍。
我在,她在。
我在,她在。
直到最后一道金光汇入识海,整部《剑魄诀》完整烙印于神魂深处。剧痛骤然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明。他的呼吸变得极轻,心跳缓慢而有力,周身气息不再外放,反而向内收敛,如深潭无波。
他睁开眼。
刹那间,眸中似有剑光一闪,随即隐没。
老者看着他,缓缓点头。
“剑魄诀已入你魂,从此你不再是持剑之人,而是剑道同行者。”他声音渐淡,“但记住,得诀非终,红尘杀伐、人心诡变,方是真炼剑场。”
陈浔收剑入鞘,对着虚空深深一礼。
“前辈教诲,陈某铭记。”
他转身,走向那道尚未闭合的裂口。步伐稳健,落地无声。每一步踏出,脚下虚影皆碎,仿佛踏的是命运本身。
裂口之外,风正拂过山道。
澹台静仍站在原地,双手交叠于身前,白玉簪微热,裙裾染血未干。她虽看不见,却已感知到那股气息的变化——不再是少年执拗的守护,而是一种沉静如渊的锋芒。
他知道她在等。
所以他走得不快,也不慢。
当他一只脚跨出裂口,踩上实地的那一刻,天地仿佛静了一瞬。
他抬头。
月白衣影静静伫立,纱衣轻扬,一如初见。
但他知道,一切都不同了。
他不再是那个只能拼命护住她的人。
她也不再是那个只能被护着的人。
他们之间,再无需谁为谁负尽千斤重担。
风掠过耳际,吹散最后一丝虚空气流。
陈浔刚想开口,忽觉眉心一热。
那枚刚刚沉寂下去的剑魄烙印,竟再次泛起微光,隐隐指向山外某处。
他脚步一顿。
澹台静也在此时微微偏头,似有所感。
陈浔右手缓缓按上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