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停了。
黑雾散了。
祭坛之上,硝烟未尽,余晖微弱地映照着残破的石柱与龟裂的地面。银河虚影渐渐淡去,但那一道贯穿天地的痕迹仍留在众人眼中,久久不散。
血魔教首领立于高台边缘,披风猎猎,脸色阴沉如墨。他低头看着手中已裂出细纹的青铜小鼓,又望向祭坛中央那对身影,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。
他抬手,从怀中取出一枚血符,指尖一弹,符纸化作血刃,直袭澹台静心口。
陈浔早有察觉,旋身挡在她面前,青冥剑横扫而出。血符撞上剑刃,轰然炸开,灼热气浪掀开他的衣角,剑身上留下一道焦黑痕迹。
他不动。
依旧站在她身前。
澹台静靠在他怀里,手指轻轻勾住他腰间的革带,气息虽弱,却平稳。她蒙眼的绸带已被冷汗浸透,额角青筋微跳,显然耗损极重,但她没有开口,只是将脸轻轻贴在他肩头。
白衣长老倚柱而坐,族谱摊在膝上,光芒早已黯淡。他望着那消散的血阵,又看向陈浔背影,嘴唇微动,终究未语。
高台上,血魔教首领缓缓后退一步,身影开始模糊,化作缕缕血雾。
临去前,他留下一句阴冷笑语:“这局……还没完。”
话音随风飘散,血雾彻底消失。
祭坛陷入短暂寂静。
陈浔低头,见澹台静指尖微动,似想抬手摸他脸上血痕。他伸手握住她的手,放回自己胸前,低声说:“别动,歇着。”
她没答,只是手指蜷了蜷,仍抓着他衣角。
他抬头望向血雾消散处,眼神冷峻,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锋芒。左肩伤口再度崩裂,血顺着胳膊流下,在剑柄上积了一小滩。
青冥剑还握在手里。
剑未离手。
白衣长老忽然轻咳一声,抬手抹去唇边血迹,望着两人,声音沙哑:“你们……真的以为,破了这一阵,就能走?”
陈浔没有回头。
澹台静靠在他怀里,呼吸渐缓。
风从东侧吹来,带着一丝岩浆的焦味。
陈浔的剑尖垂地,一滴血从剑刃滑落,砸在石缝间,渗入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