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浔俯身,掰开其手指。
掌心空无一物。
但他注意到,这人袖口内衬有轻微鼓起。他伸手探入,摸出一枚折叠油纸包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撮灰黑色粉末,气味腥苦。他捻了一点,指腹搓开,粉末间夹杂着极细的鳞屑,颜色与方才所得鳞甲一致。
这不是寻常劫匪。
他们不仅打着长生一族旗号,还持有异兽残骸,甚至可能参与炼制某种药引。而那令牌能引动残剑共鸣,绝非伪造。
他将油纸重新包好,塞入贴身衣袋。随后弯腰,从积水洼中拾起青铜令牌,拂去泥水,藏入袖中。
货郎这时才敢走近,声音仍有些抖:“这些人……到底是谁?”
“不是山匪。”陈浔嗓音沙哑,“他们是冲着澹台姑娘来的。”
“可你刚刚……那剑自己飞了?”货郎瞪大眼,“我亲眼看见的!它像长了眼睛一样!”
陈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。掌心有几道细小裂口,渗出血丝,与残剑上的血痕同源。这是昨夜剑心诀觉醒后首次实战催动七星轨迹,代价不小。若再来一次,未必还能站得住。
但他不能倒。
他握紧剑柄,转身朝巷口走去。
货郎急忙跟上:“现在怎么办?要不要报官?”
“报官抓不住他们背后的人。”陈浔脚步未停,“而且,他们不会死。”
果然,身后传来微弱呻吟。三人陆续有了气息,虽未醒,但胸膛已开始起伏。他们受的都是震伤,筋骨未折,性命无忧。
这正合陈浔心意。
活口才能追查线索。谁派他们来的?为何带着异兽鳞甲?那粉末又是何用途?这些疑问盘旋脑中,却无从解答。
他走出巷口,阳光照在脸上,暖而不烈。市集已恢复喧闹,摊贩叫卖,孩童追逐,仿佛刚才的搏杀从未发生。只有几处翻倒的菜筐和墙上钉着的三角镖,证明一切并非幻觉。
货郎低声问:“你还回去摆摊吗?”
“不摆了。”陈浔道,“你把板车拉回家,锁好门,别出门。”
“那你呢?”
“我去看看,谁在收这种鳞甲。”
他说完,迈步前行。手始终按在剑柄上,步伐稳健,背影挺直如剑。
巷口阴影里,一只乌鸦扑翅飞起,掠过屋檐,消失在镇北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