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初光是想象一下那画面,就觉得浑身的血液“轰”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,耳根烫得惊人。
她估计会瞬间变成一只煮熟的红虾米,从头红到脚,然后彻底宕机!
一直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的裴衍幸,将她这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——
那探头探脑的谨慎,发现只有一个浴桶后的如释重负,以及随后不知想到什么而骤然泛红的耳尖。
眸底掠过一丝深浓的玩味与宠溺,觉得她这副紧张兮兮、心里打鼓的模样,实在是可爱得紧。
真想看看,等会儿这小家伙发现,他们确实要“共用”这唯一的一个浴桶时……
那张小脸上,会露出怎样生动有趣的表情?
会不会瞬间炸毛?
他已经开始期待了。
“阿幸,”
严初从耳房门口踱回内殿的铜镜前,
一边抬手故作自然地拆卸着发间的珠钗步摇,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、用极其随意的语气问道,
“是你先洗,还是我先洗呀?”
不管他说“先”还是“后”,总之是分开洗就对了!
裴衍幸一直倚在门边,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故作镇定、实则耳根微红的小动作,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。
他慢悠悠地开口,吐出三个字:
“一起洗。”
“好呀。”
严初几乎是下意识地、顺口就接了上去,手上拆簪子的动作都没停。
……
嗯?
等等!
她的大脑仿佛延迟了两秒,才猛地将耳朵接收到的信号处理完毕——
刚才阿幸说的,好像不是“我先”,也不是“你先”……
他说的明明是——
“一、起、洗”?!
“——?!”
严初猛地转过身,眼睛瞪得溜圆,难以置信地看向声音来源。
只见裴衍幸不知何时已走近,外袍早已褪去,
此刻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月白色里衣,衣带松松系着,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轮廓。
他正抬手,慢条斯理地解着里衣的系带……
“裴衍幸!你……你你你!”
严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“噌”地一下弹开半步,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护在胸前,
脸上瞬间红霞漫飞,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,声音因羞恼而微微发颤:
“你……你这是要耍流氓啊!”
万万不可!绝对不行!
这太超过了!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!
光天化……呃,烛火通明之下,这成何体统!
啊!这个流氓到底是哪里学来的!
“嗯呐。”
裴衍幸停下动作,抬眸看她,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俊美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理直气壮的……无辜?
“就是要对初初耍流氓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