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印太监捧着明黄圣旨抵达安阳侯府时,严初刚啃完一大盘自制卤鸭脖,
正心满意足地瘫在软榻上揉着圆滚滚的小肚子,惬意地“躺尸”消食。
啊——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鸭脖空对月!
她这边正一通感慨,屁股底下的软垫还没捂热乎呢,就被神色慌张的望舒连拖带拽地从榻上“拔”了起来。
“郡主!快!宫里头来宣旨了!是掌印大太监亲自来的!”
望舒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拭嘴角可能残留的油渍,一边压低声音急急说道,
“您快些去正厅,可不能怠慢了!”
严初尚在懵懂中,已被半推半就地“提溜”到了正厅,
迷迷糊糊地被望舒按着肩膀,跪在了那位面白无须、手持拂尘的掌印太监面前。
“安阳侯府元安郡主——接旨——”
那特有的、带着宫廷刻板印象的尖细嗓音拖长了调子,在肃静的正厅里回荡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,制曰:”
“……(前面一堆骈四俪六的褒奖之词)”
严初跪在
试图从那文绉绉的辞藻里捕捉关键信息,奈何古文功底实在有限,听得云里雾里。
就在她快要开始神游天外时,几个清晰的字眼猛地钻入耳中:
“……兹奉慈谕,特准所请,赐元安郡主为太子妃。”
!!!
严初脑袋“嗡”地一下,下意识地歪了歪头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猛地抬起头,小脸写满了难以置信,脖子都快扭出响动了。
太子妃???
这、这是赐婚圣旨?!
把她赐给阿幸当太子妃?!
“郡主,还不快接旨谢恩?”
掌印太监看着她那副懵懵懂懂、仿佛被天降馅饼砸晕了的模样,不由得笑着提醒道。
严初这才猛地回过神,连忙依着规矩,深深地跪伏下去,
额头触地,声音因激动和紧张带着点微颤:
“臣女……臣女叩谢皇上隆恩!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晕乎乎地送走了宣旨的太监队伍,
严初还十分肉痛地、抠抠搜搜地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抓了一大把金瓜子作为打赏——
接个旨可真贵啊!
此刻,她独自站在正厅,手里捧着那卷沉甸甸、明晃晃、象征着无上荣耀与归属的圣旨,
指尖抚过冰凉的丝绸卷轴和上面清晰的玉玺钤印,心里依旧迷茫得很,仿佛踩在云端,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。
她……这就要嫁给阿幸了?
就这么简单?
没有任何阻碍?
没有人跳出来指着鼻子说她“德行有亏”、“不堪为配”的桥段?
严初不知道的是,想跳出来反对的人,曾经比比皆是。
只是这四年来,裴衍幸以其卓绝的治世之才、雷厉风行的治国手腕,
以及对待政敌毫不留情的铁血风格,早已将朝堂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。
他的威望与权势如日中天,已然没有任何人,敢在太子妃人选这等“家事”上,
跳出来触他的逆鳞,说半个“不”字。
“郡主,府外有位公子求见,自称是您在松远县的故人。”
管家恭敬地前来禀报时,严初还抱着那卷明黄的圣旨,嘴角咧到耳根,对着空气一阵阵傻笑。
“啊?哦!请进请进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