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沈淮之目光依旧胶着在她身上,
“郡主什么时候练好了,我什么时候走。”
严初一听,立刻耍赖。
动作利落地往床上一扑,拐杖“哐当”一声丢在床边,整个人泥鳅般钻进了锦被里,
“沈淮之,我练好了,你快回去吧。”
怎么样?
这下赶人的意图够明显了吧?
沈淮之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、明显是敷衍他的动作,
眼底因她苏醒而燃起的盛大的欢喜,渐渐沉了下去,化作一片深沉的暗涌。
他没有离开,反而起身,缓步走到床边坐下。
位置与姿态,都与过去四年中,他守着她沉睡时一模一样。
“郡主,”
他凝视着她,目光专注得令人心慌,
“为何总是急着让我走?”
“你可知,我盼着你醒来,盼了多久?这一千多个日夜,我唯有在此处,看着你,方能觉得心安。如果可以……我大概这辈子,都不想离开这间屋子,离开你身边。”
严初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执念,心知不能再这样含糊下去。
决定把话说开,哪怕残忍,也必须断了他的念想。
“沈淮之,”
她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是罕见的认真,
“你现在已经是内阁首辅,位极人臣。以你的身份地位,将来会遇到比我优秀千倍、百倍的女子,只要你想……”
“我不想。”
沈淮之毫不犹豫地打断她,甚至没有让她把话说完。
他微微倾身,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。
“郡主,我们复合,可好?”
严初蓦地睁大了眼睛。
他仿佛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惊愕,继续说了下去,
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,带着孤注一掷的恳切:
“我们重新开始。我知道……你心里或许还装着旁人。没关系,我不在乎。”
“我们成婚,我慢慢等你,等你忘掉他。一年,十年,一辈子……我都愿意等。”
果然,这次苏醒之后,沈淮之与从前判若两人。
他褪去了过往那份隐忍克制的君子外衣,变得直白、坚定,甚至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。
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,如今再无遮掩,明晃晃地摊开在她面前。
他已然位极人臣,手握重权,拥有了足够的资本和底气,
去明明白白地争取他真正想要的一切——包括她。
“沈淮之,我们根本不可能了!”
严初被他那油盐不进的态度逼得有些气急,心一横,决定破罐子破摔。
他越是不让她提,她偏要将话说得清清楚楚,断了他的念想,
“我之所以一直赶你走,是因为我在等殿下来找我!我在等裴衍幸!”
她气鼓鼓地瞪着他,试图用最尖锐的言语划清界限。
“郡主。”
沈淮之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她后面那句足以刺痛他的话,
目光依旧缱绻地落在她因怒气而泛红的脸颊上,
只觉得她连生气都这般鲜活可爱,甚至……让他生出一股想要低头吻住那喋喋不休唇瓣的冲动。
他语气依旧平静,满是纵容:
“我不是说了么?没关系,我可以等,等你慢慢忘掉他。”
耶?
这人怎么回事?!
选择性失聪是吧!
油盐不进,刀枪不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