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衍幸!”
那名挟持着严初的黑衣人突然厉声喝道,同时手腕一翻,
一柄闪着寒光的砍刀已赫然架在了严初纤细的脖颈上,
“现在,立刻自废武功,然后自戳双目!否则——你的这位心尖上的小郡主,立刻就会成为我的刀下亡魂!”
什么?!
拿她来威胁阿幸?!
自废武功?
自戳双目?!
这跟直接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!
“不行!!!”
严初想也没想,顾不上颈间的利刃,急急地朝着裴衍幸的方向大声嚷道,
“阿幸!不可以!绝对不能照做!你听我的!就算你按他们说的做了,他们也绝不会放过我的!”
她对这些亡命之徒的德行再清楚不过,出尔反尔是常态,她根本不信对方会遵守诺言!
那黑衣人见严初竟敢出声阻拦,眼中凶光一闪,毫不留情地猛地一脚踹在她的膝窝处!
“啊!”
严初痛呼一声,腿上一软,被迫“噗通”一声重重跪伏在冰冷的地上,膝盖磕得生疼。
与此同时,颈间的刀锋又逼近了几分,
一丝尖锐的刺痛传来,温热的液体顺着皮肤滑下,已然划出了一道血痕。
狗东西!
不讲武德!
还踹她!
给她等着,千万别让她有机会崛起!
“裴衍幸!你没有考虑的时间!”
黑衣人无视严初的愤怒,朝着裴衍幸疯狂施压,
“这女人的命,就在你的一念之间!”
“好。”
出乎所有人意料的,裴衍幸应得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犹豫。
他看着他的初初被踹倒在地,脖颈渗出血迹,那画面简直比凌迟他自己还要让他疼痛千万倍。
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嚣张的黑衣人,只是深深地望了严初一眼,
那眼神复杂难辨,包含了无尽的爱怜、决绝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抚。
话音未落,他已毫不犹豫地抬手,内力瞬间在掌心凝聚,衣袍无风自动——
竟是真要当场自毁经脉,废去一身修为!
“不要!裴衍幸!不要——!!”
严初眼睁睁看着他真的要自废武功,急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烈火焚烧
绝不能让他自废武功!
绝不能让他自戳双目!
他裴衍幸,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,
是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亲王,
他该是骄傲的、强大的、睥睨众生的!
他的结局,可以是战死沙场,
可以是权谋倾轧,
但绝不能是为了她,像一个待宰的羔羊般,在这阴暗角落里受尽屈辱、自毁前程,然后任人宰割!
绝对不能!
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严初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横亘于自己颈前的那柄明晃晃的砍刀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