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着腮帮子用力嚼了起来,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坚决的拒绝。
裴衍幸:“……”
看着她空荡荡的指尖,和眼前鼓成包子脸、眼神闪躲却态度坚决的小家伙,一时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。
众人在小吃街该吃吃,该喝喝,直把自己喂得肚皮滚圆,浑身都暖洋洋、热乎乎的,才心满意足地与张小姐道别,慢悠悠地溜达回了客栈。
一回到客栈,严初就忙不迭地将打包回来的古楼子、柿糕还有热乎乎的香饮子一一分发给随行的侍卫和轮值的暗卫。
看着那群平日里表情匮乏的硬汉们,此刻吃得眉眼舒展,甚至忍不住啧啧点头的模样。
严初心里那点小小的成就感简直爆棚,心情好得像是揣了个小太阳。
分完吃食,严初和裴衍幸便一前一后上了楼。
严初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去找小望舒帮她给大腿内侧的伤处抹药——勤换药才能好得更快!
裴衍幸则是径直回了自己房内。
府医早已提着药箱,恭敬地候在门口,准备为他换药,重新包扎伤口。
就在府医小心翼翼地拆解染血的旧纱布时,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般,悄然无声地出现在房间角落——是黑风。
“查得如何?”
裴衍幸半裸着上身,任由府医处理狰狞的伤口。
神色冷峻,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压迫感,语调低沉,再不似面对严初时那般带着纵容的清亮。
“回殿下,”
黑风垂首禀报,声音凝重,
“黑羽今日传回消息,动用了黑甲卫在京中暗查一日,但……这些杀手并非宫里任何一位贵人派出的。”
“而且他们招式狠辣,招招致命,身上更无半点能表明身份的信物,像是……被人精心培养、且毫不吝惜投入此次行动的……死士。”
黑风越说,语气越是沉抑。
京城乃天子脚下,更是黑甲卫重点布防之地,按理绝不可能凭空冒出这样一股训练有素的死士势力。
可如今,他们不仅出现了,还精准地袭击了殿下。
“死士……”
裴衍幸眸色骤寒,如同淬了冰,
“既知晓本王的行踪,又知初初在本王车上,且是冲着她来的。放眼京城,能有谁?”
府医此时已利落地包扎完毕,恭敬退至一旁。
裴衍幸缓缓拢好衣襟,遮住了绷带,眉宇紧锁,陷入了沉思。
他原本猜测是皇祖母或母妃因不满他对初初的执着而暗中出手,意在警告或清除障碍,可黑甲卫的调查竟排除了她们。
那背后想要初初性命的人,究竟会是谁?
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。
他竟不知,在自己身边,还潜藏着如此未知而危险的人物。
如同一道阴影,正无声地窥伺着他最珍视的宝贝。
“继续查。”
裴衍幸的声音冷硬如铁,
“动用一切手段,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之人挖出来。另外,再调一队暗卫,即刻出发,提前赶往松远县暗中布防,务必杜绝任何可能危及初初的危险。”
他略一停顿,想起昨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,心口仍有余悸,语气更为沉凝:
“传令黑羽,他的首要任务,便是寸步不离,确保初初绝对安全。”
昨日因他一时疏忽,让初初在他眼皮底下遭遇险境。
那份后怕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心间,他绝不允许再有第二次。
“是,殿下。”
黑风肃然领命,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,消失不见。
府医也提着药箱,躬身退了出去。
室内重归寂静。
裴衍幸梳洗完毕,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,独自在桌前静坐了片刻。
烛火在他深邃的眼底跳动,映照出几分难以抚平的戾气与担忧。
直到屋外廊下,终于传来预料之中、却又带着几分迟疑的轻微脚步声,随即是几下轻轻的、小心翼翼的敲门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