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细碎的星光,瞬间照亮了他心中因自责而笼罩的阴霾。
一股混杂着酸涩与甜蜜的暖流涌上心头,让他喉间微微发紧。
“那初初答应我,”
他放柔了嗓音,带着近乎恳求的意味,
“以后有任何不适,哪怕只是一点点,都要告诉我,好吗?”
他再也看不得她默默隐忍,独自承受任何痛苦。
一想到这小家伙竟拖着磨破皮的身子,若无其事地为他忙前忙后,便让他心疼得几乎发狂。
他下意识地朝她靠近了些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她盖着的被褥,语气是全然的心疼与认真:
“让我看看,伤得如何?严重吗?”
“……?”
若不是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,看清了他脸上那毫不作伪的焦急、心疼和纯粹到近乎固执的关切,严初几乎要当场激情开麦。
看什么看!
那个地方是能随便看的吗?!
流氓!
她憋了又憋,最终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紧。
像只严防死守的河豚,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:
“不、不用看了!真的就只是磨破点皮!已经上过药了!”
——
严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盯着客栈简陋的床顶发了会儿呆,才猛地意识到身边空荡荡的,屋内也静悄悄的。
她一个激灵坐起身,环顾四周——真的一个人都没有!
再扭头看向窗外,日头早已明晃晃地高悬,看时辰起码已近午时。
对于一个需要赶路的队伍而言,这起身的时辰着实太晚了。
啊!不会吧……难道他们……把她给扔这儿了?!
就在此时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。
逆着光,裴衍幸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进来,上面摆着清粥小菜和一些点心。
他一眼便瞧见了床上那个拥着被子、头发睡得有些毛躁、正睁着一双茫然大眼睛望着他的人儿。
将托盘放在房中唯一的木桌上,语气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:
“醒了?起来吃早膳。”
那口吻,平淡中带着一丝熟稔,像极了寻常人家丈夫招呼贪睡的妻子起床,自然到让严初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“什、什么时辰了?”
她揉了揉眼睛,还是有些不敢置信,
“我们……不急着出发了吗?”
意识到自己并未被队伍抛下,心下稍安,连忙掀开被子就想下床穿衣,准备以最快速度收拾妥当。
然而,就在她动作的瞬间,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。
不再是昨天那种火辣辣的刺痛,而是一种……清清凉凉的舒适感。
她的伤处……被人重新细致地上过药了,还用柔软的纱布妥帖地包扎好,防止衣物再次摩擦到……
这冰冰凉凉的感觉……是挺舒服的……
但是……
等等!
是谁帮她上的药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