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,轩王府那辆宽敞华贵的远行马车,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,缓缓驶出城门。
车厢内,暖炉熏香,陈设精致,俨然一座移动的小型行辕。
此刻,这方小天地里,正坐着两男一女,气氛……颇为微妙。
两位身份尊贵的男子各自倚靠在铺着软垫的窗边卧榻上,姿态闲适,神情间带着几分远行伊始的松弛与不易察觉的愉悦。
然而,坐在马车中间位置、穿着一身素净丫鬟服饰的少女,却与这和谐惬意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,身子坐得笔直。
与其说是端正,不如说是僵硬。
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,写满了“我是谁?我在哪儿?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的懵逼与茫然。
回想起两日前,轩王殿下定下的那个所谓“惩罚”,
根本未曾给她任何反抗、申诉甚至讨价还价的机会,便以不容置疑的姿态一锤定音。
而她那被蒙在鼓里的老父亲安阳侯,得到的官方说法也不过是——
爱女随轩王殿下一同前往松远县见识游玩一番,玩够了自然便会回来。
老人家虽有不舍,但想着有王爷照拂,出去散散心也好,便未多加阻拦。
至于沈淮之……
他因需赶赴上任,在翰林院考核结束的当日,便在几名侍卫护送下,提前独自启程前往松远县了。
临行前,他只温声嘱咐严初路上小心,并言明会提前为她安置好舒适的住所。
而她与沈淮之那持续了三载、有名无实的婚约,也已在考核结束当日,随着她在那一纸和离书上落下名字,悄然画上了休止符。
三年的纠葛,如同被风吹散的一页旧章。
前路未知,却仿佛一切,都有了重新开始的模样。
严初自从那日被威逼利诱、半推半就地接下那个“贴身丫鬟”的惩罚后,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持续的的懵逼状态。
她千算万算,也没料到这剧情会如此山路十八弯地发展。
只来得及匆匆与欢竹和苏衔月做了个仓促道别。
便在两日后的清晨,和自己同样懵圈的贴身丫鬟小望舒一起,被打包“塞”进了轩王府那浩浩荡荡的出远行队伍里。
此刻,身为名义上的“贴身丫鬟”,却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这辆专供主子、极为宽敞舒适的马车主位之上。
是的,主位。
而这马车里,还不止她一位“主子”。
裴衍铮硬是挤上了这辆马车,这位爷的说辞是——
他去边关驻地正好顺路,一个人赶路太过无趣,非得缠着皇兄一同出发。
“真是好久未曾像这般,咱哥仨一同出门远游了!”
裴衍铮一路都兴致高昂,话语不断。
那活跃的劲儿与他那因常年在边关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犷“老旧”的面容,形成了鲜明的反差,半点不见沉稳。
哥仨?
拿谁不当女孩子呢?
严初本就因这“拐带”之行憋着一股无名火,对轩王殿下她自是敢怒不敢言,毕竟自己理亏在先。
可裴衍铮这般撞上枪口,她岂能放过?
小脸瞬间一垮,她毫不客气地直接开麦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