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初一听父亲这试探般的口吻,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一下。
完了完了!
老爹这是被那老狐狸灌了迷魂汤,真动了心思了!
她小脸立刻垮了下来,眉头蹙得紧紧的。
摆出一副万分忧心、全然为大局着想的模样,掰着手指头开始“勤勤恳恳”地分析:
“父亲,女儿觉得此事大为不妥呀!您想,沈大人是去督办新政、为国效力的大事儿,我一个内宅女流跟过去,不是平白给他添乱、拖后腿么?”
“再者,我朝律例明明白白写着,官员督办新政期间,不得携带家眷。此乃祖制!”
她偷瞄了一眼父亲的脸色,见其沉吟,赶紧趁热打铁,祭出“杀手锏”,语气充满了对父亲声誉的担忧:
“而且,您想想,沈大人不过一介七品编修,外放督办新政,竟要劳动兵部尚书亲自出面,奏请陛下破例允许携带家眷……”
“这、这传出去得多难听啊?旁人不知内情的,还以为是父亲您心疼女儿,以势压人呢!岂不是平白污了您一世清名?”
她自觉这番分析合情合理,逻辑严密,定能将父亲从“歧途”上拉回来。
谁知,严毅听完,只是大手一挥,浑不在意,甚至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霸气:
“便是为父施压的,那又如何?为父就是见不得你们夫妻二人分隔两地,活受那相思之苦!律法是死的,人是活的!”
严初:“……”
耶?!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意气用事呢!
她都没说话呢,父亲怎么就见不得了。
看来他的老父亲被沈淮之灌得迷魂汤也不少。
不行,得换个策略!
眼看讲道理行不通,严初把心一横,果断启动“撒娇耍赖”终极模式。
她小嘴一瘪,眼圈说红就红,扑上去抱住父亲的手臂就开始假哭,声音那叫一个委屈可怜:
“呜呜……父亲……女儿舍不得您嘛!女儿就是离不开您!”
“那松远县山高路远的,万一女儿想您想得病了怎么办?您就真忍心把初初丢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?呜呜……”
她一边干嚎,一边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父亲的脸色。
果不其然,严毅一见宝贝女儿这梨花带雨、要哭不哭的小模样,刚才那点“铁面无私”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心软得一塌糊涂,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:
“好了好了,初初不哭,事情也还未成定局,不急不急啊……为父、为父也舍不得初初……”
“呜呜呜……”严初继续假哭。
别顾左右而言他的,她需要确切答复。
严毅被女儿哭得心都要碎了,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张大人李大人,什么新政旧政,连忙投降:
“好好好,为父想法子,不让淮之去那松远县了,可好?就让他安安稳稳留在京城陪着你,哪儿也不去!”
嗯?!
严初的假哭瞬间卡壳,猛地抬起头,眼泪还挂在睫毛上,整个人都懵了。
她要的不是这个结果啊!
她是想要沈淮之去松远县,她自个儿留在京城!
沈淮之可是要冲业绩当未来内阁首辅的男人!
原书里他就是因为在松远县干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政绩。
回来才一路高升,直达权力巅峰的……直接达成升官发财死老婆的成就的。
她怎么能断人升官的路呢。
“不是……父亲……”
她急得舌头都快打结了,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