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他会这种‘瞬移’技能了!
她捂着受到惊吓的小心脏,感觉自己这一晚上净在经历各种惊吓了,小心脏的承受能力正在经受严峻的考验。
“送我回沈府!立刻!马上!”
她也顾不上抱怨,语速极快,如同连珠炮。
“殿下已经退烧了,人也睡着了,我的任务圆满完成!不能再耽搁了!”
她强调着“任务完成”,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昨夜那些超出“任务”范围的亲密与混乱。
黑风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或迟疑,只是干脆利落地一颔首:
“是,郡主。”
随即,他如同来时一样。
带着严初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黎明前最深的夜色之中,朝着沈府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待严初惊魂稍定、彻底回过神时。
她已经安然窝在了自己那熟悉又柔软的锦被里,周身被清雅的熏香和满满的安全感所包裹。
不管了,天大的事都得等她睡醒了再说。
竹苑
“郡主回来了?”
漆黑的房内,没有点灯,沈淮之颓然坐于桌前,声音低沉,听不出情绪。
窗外的天色已透出些许熹微,他不知在这片沉寂的黑暗里枯坐了多久。
才等到云水悄然返回,低声禀告。
云水立于他身前,借着微弱的天光,能看到自家大人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轮廓。
他犹豫片刻,终究还是抱拳躬身,语气带着决然:
“大人……今日之事,是属下失职。如若……如若还有下次,是否需属下拼死拦住轩王府的人?即便……即便得罪轩王殿下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说完,但意思已然明了。
“不用。”
沈淮之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地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的释然,
“你只需护好郡主周全,确保她安然无恙即可。其他的……不必强求。”
他摆了摆手,示意云水退下。
房门被轻轻合上,室内重新归于寂静,只剩下他清浅的呼吸声。
黑暗中,他缓缓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的,是严初或狡黠、或怂包、或明亮的笑颜。
他不想再用了。
不想再用这纸始于荒唐、基于利益的婚约来束缚她。
她应该是自由的,像林间不受拘束的风。
而非被他,或者被裴衍幸,以“占有”之名,困于一方看似华丽实则逼仄的牢笼。
被这纸婚约束缚的,从始至终,只有他沈淮之一人而已。
是他……妄求了。
他抬眼望向窗外,东方既白,晨曦微露,驱散了漫长的黑夜。
天,是该亮了。
而他,也该换一种方式了。
既然强留是错,那便放手,然后……堂堂正正地,重新走向她。
思及此,他霍然起身,步履坚定地走到书案前。
点亮烛火,昏黄温暖的光晕瞬间铺满桌面,也照亮了他眼中沉淀下的清明与决意。
他铺开一张素笺,研墨,提笔。
笔尖悬于纸上片刻,随即落下,墨迹沉稳而郑重——
那是一封,他亲手草拟的和离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