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这个理吧?!
而且,她总觉得和生了病、可能意识不太清醒的轩王殿下独处一室,非常之不妙。
李桂何等精明,立刻看出了严初脸上的不解与显而易见的抗拒,连忙解释道:
“您知道的,殿下他不喜下人近身照顾,尤其病中,脾气更是……”
“老奴只是想着,您在旁边陪着说说话,或许殿下心里舒坦些,能安稳睡一觉。”
“老奴是怕殿下性子倔,实在难受了也硬扛着不说,伤了根本啊!”
严初听着,心里还是有一个巨大的疑惑。
说得好像挺是那么回事……但是,在她没出现之前,殿下难道就不生病了吗?
他生病了都是咋整的?硬扛?自愈?
这位李公公确定没有谎报军情么?
李桂半是恳求半是强硬地将严初引至内室门前,便躬身退下了,临走前那眼神……
别的不说,李公公对殿下这份忠心,真是天地可鉴,掏心掏肺都不够形容的。
严初独自站在那扇雕花木门前做了好半天心理建设。
终于深吸一口气,犹犹豫豫地、用指尖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扉。
室内药香浓郁,混合着淡淡的安神香,烛火摇曳。
将房间烘得暖融如春,瞬间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寒意。
“殿下?……”
她学乖了,人还没完全进去,软糯的声音就先飘了进去,算是提前“预警”。
防止像上次那样,一进门就收获一个冰冷的“滚”字。
室内一片寂静,只有里间床榻方向传来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。
一声接一声,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……让人心慌。
一听这呼吸声就不对劲,严初心里那点小纠结瞬间被担忧取代。
她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害怕了,径直绕过屏风,快步朝着里间走去。
只见殿下正闭目躺在宽大的床榻上,往日束得一丝不苟的墨发此刻尽数披散在玉枕上。
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异常潮红。
即便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厚厚的锦被,他的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寒意与痛苦。
她忙走上前,伸手探了探殿下额头的温度,触手一片滚烫!
怎么烧的这么厉害?
慌忙回身,目光在室内快速搜寻,一眼看到不远处盥洗台上放着的一盆清水。
快步走过去,将手中柔软的棉帕浸入冰凉的水中,仔细拧了个半干,又急匆匆地回到床边。
严初平日里自己生了病,基本都是靠一身正气硬扛过去,何曾这般细致地照顾过旁人?
此刻动作生涩,甚至有些笨拙,完全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算最好。
只能凭着一点模糊的常识。
用那沁凉的湿帕子,极其轻柔地、一点点擦拭着他冒着细密冷汗的额头。
帕子掠过他滚烫的太阳穴,拭过汗湿的鬓角,又小心翼翼地沿着他颈项缓缓擦拭。
冰凉的帕子似乎带来了一丝慰藉。
裴衍幸在昏沉中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轻的喟叹,紧蹙的剑眉似乎舒展了一毫。
严初见状,像是受到了鼓励,更加卖力地、一遍遍重复着拧帕、擦拭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