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淮之温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。
他缓步上前,看似平静的眸光里却带着审视与不易察觉的戒备。
这位苏公子,他在天香阁见过数次,也曾命云水暗中查探其底细。
却始终如雾里看花,难觅真容。
但有一点可以肯定——此人绝不仅仅是天香阁里一个简单的红牌。
更让他在意的是,苏衔月与严初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近,以及严初腕上那串响得蹊跷的金铃。
……想必,也是出自此人之手。
苏衔月虽与这位沈大人交集不多。
但通过这些时日从那个小傻子处得来的零星消息,也深知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权臣,绝非易与之辈。
还在悠哉游哉看戏的严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。
糟糕!
沈淮之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?
苏衔月对外的身份可是天香阁的头牌红牌啊!
她慌忙挣开欢竹拽着她的手,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两人中间,硬生生阻断了那无声交锋的视线。
扬起一个格外灿烂且心虚的笑脸,试图解释:
“这个嘛…说来话长……”
“那就长话短说。”
沈淮之温和地打断了她即将展开的长篇大论,好整以暇地等着她给这段关系下一个明确的定义。
严初心一横,脖子一伸,索性破罐子破摔,给出了一个盖棺定论的答案:
“哥哥。”理直气壮。
多坦荡的关系!
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个哥哥,现在多个哥哥怎么了?
犯法啊?!
“这是我的哥哥。”
为了增强说服力,她又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。
完全忽略了目前为止,这位“哥哥”展现出的最大“关爱”就是敲过她脑门。
“哥哥?”
“哥哥?”
沈淮之与裴衍幸带着明显质疑的声音,几乎是同时响起。
两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,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脸上,写满了“你最好仔细解释清楚”的意味。
啧。
如芒在背,如鲠在喉,如坐针毡。
这滋味也是让她尝到了。
啊——!到底要怎么解释啊!
难道要老实交代,是被苏衔月怀疑身份,差点被干掉,
最后靠她的机智过人蒙混过关,顺便获得的吗?!
没办法,严初双手一摊,贡献了一番精髓的“说了等于没说”式总结:
“反正,就是机缘巧合,阴差阳错……嗯,如你们所见,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!”
话音刚落,她立刻拽上欢竹,脚底抹油,飞快地溜到了船尾。
挤进了那群从一开始就非常识时务、乖乖猫在一旁围炉煮茶的沈淮之同僚中间。
好不容易来这么漂亮的地方,绝不能再亏了!
围棋没下过瘾,这围炉煮茶要是再错过,她今天不就白出来了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