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,这下看清楚了,不是沈淮之是谁?
严初嬉皮笑脸的扯出一个灿烂得有点过分的笑容,眉眼弯弯,
还手忙脚乱地比划着,指了指码头又指了指湖面,示意自己也是来租船游湖的。
却见沈淮之从容地放下手中棋子,侧身对船夫低声吩咐了句什么。
那艘雅致的画舫便调转了方向,慢悠悠地破开粼粼波光,径直朝着岸边驶来。
严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等等……他怎么过来了?
愣愣地看着那画舫越来越近,最终稳稳地停泊在她面前的码头边。
沈淮之站起身,月白的衣袍在秋风里微微拂动,他立在船头,垂眸看着她。
“当真是巧,郡主。”
沈淮之立在船头,唇边噙着温润笑意,朝岸上的少女伸出手,
“既遇上了,便一同游湖可好?”
话音未落,船上的几位同僚便纷纷笑着打趣起来:
一位留着短须的官员抚掌笑道:
“沈大人方才一见郡主身影,连棋局都顾不上了,急着催船家靠岸呢!”
旁边青衣文士立即接话:
“可不是?郡主今日莫不是特地来寻沈大人的?”
“定是舍不得沈大人独自游湖。”
另一位年长些的官员捻须笑着,
“这般琴瑟和鸣,当真令人艳羡。”
这些官员谁不知从前这位郡主对沈淮之何等冷淡,如今见她又是送汤羹又是相伴游湖,自然要抓紧机会打趣一番。
你一言我一语,说得严初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。
严初被这些话架得进退两难,拒绝的话在舌尖转了几圈,终究还是咽了回去。
只得硬着头皮,将手轻轻搭上沈淮之温热的掌心,任由他扶着自己登上这艘“贼船”。
画舫缓缓驶离岸边,向着波光粼粼的湖心荡去,秋日的风带着湖水的湿润气息扑面而来。
沈淮之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的软垫上,动作自然地从一旁取过自己的墨色披风,轻轻搭在她肩头。
披风还带着他身上的温热和清浅的书墨香气。
“湖心风大,”他声音温和,“仔细着凉。”
严初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,很快就被眼前的棋局吸引了注意力。
这盘棋显然才开始不久,可执黑子的沈淮之已然占据了绝对优势,白子被逼得节节败退。
沈淮之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,不由含笑问道:
“郡主对围棋感兴趣?”
严初抬起头,眼眸亮晶晶的,像盛满了星子,写满了纯粹的求知欲:
“喜欢看,但是不太会下。”
“无妨,”
沈淮之闻言,往后挪了挪,竟将她轻轻拉至身前,让她坐在自己方才的位置上。
而后倾身靠近,修长的手指指向棋盘,
“那下官便教郡主。”
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畔,手臂虚环着她,在棋盘上落下一子。
“郡主看,这一子若是落在这里……”
严初的全部心神顿时被那精妙的棋局和他低醇的嗓音吸引,浑然未觉两人此刻的姿态在旁人看来是何等亲密。
而沈淮之垂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浅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