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严初是在一种极其豪放的姿势中醒来的。
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几乎占了大半张床。
盯着头顶陌生的帐幔,眼神放空,陷入了短暂的“我是谁我在哪”的哲学思考。
目光一转,便看到床尾整整齐齐叠放着的、属于沈淮之的那床锦被。
盯着那方方正正的被垛看了好几秒,昨晚的记忆才如同潮水般轰然涌回脑海。
门窗尽毁,无处可去,她……睡在了沈淮之的房里!
严初一个激灵,瞬间彻底清醒。
手忙脚乱地从床上弹起来,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齐整。
绝不能在一个男子的床上赖着不起!
这成何体统!
必须立刻、马上、端庄地离开现场!
才刚踏出房门,就看见小望舒正端着早膳朝这边走来。
严初想也没想,一个箭步上前,搂住小丫头的肩膀,利落地转了个方向。
“走走走!我们去花厅吃!”
推着小望舒,脚步飞快地就往花厅挪去。
小望舒还没搞清楚状况,就一脸懵地被自家郡主推着走了,只能茫然地端着托盘跟上。
一路到了花厅,严初这才注意到。
今日的早膳格外丰盛,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托盘,分量几乎是平时的两倍还多。
“小望舒,今天怎么准备了这么多?”
她忍不住好奇。
小望舒回过头,一脸老实巴交地答道:
“回郡主,是沈大人一早特意吩咐小厨房的。说您昨晚……累着了,得多补补,所以让小厨房多备了些。”
???
造谣!
啊!沈淮之搁那造什么谣?!
她累什么了?她昨晚睡得不知道有多好!
好你个沈淮之!
给她等着!
看她怎么找他算这笔账!
严初看着那满满一托盘的早膳,简直要气成一只鼓鼓的河豚。
心里的小本本又给沈淮之狠狠记上了一笔。
然而,愤愤不平归愤愤不平,她的筷子却一下没停,动作精准地扫过每一个碟子。
没错,生气归生气,绝对不能浪费粮食!
最终,她打着饱嗝,将最后一块香甜的红糖发糕塞进嘴里。
用力咽了下去,仿佛咽下的是对沈淮之的“控诉”。
吃饱喝足,元气满满,怒气也满满,严初踌躇满志地一拍桌子
。是时候开始今天的任务了!
“小望舒,走!跟本郡主出府干大事去!”
严初小手一挥,气势十足
“是!郡主!”
小望舒虽然完全不知道要去干什么,但答得格外爽快利落,一副“郡主指哪儿我打哪儿”的架势。
昨日苏衔月所说的“将计就计”,今天就必须行动起来!
晚一刻就多一分危险,她必须抢在那些想给她下套的人前面!
这第一步,就是得先把他们想栽赃的“罪名”给堵死!
得把她对新政举双手双脚赞成、恨不得立刻放鞭炮庆祝的态度,抢先一步散得满京城都知道!
这就不得不动用小望舒当年混迹街头时攒下的“小乞丐人脉链”了。
论起走街串巷、散布消息还能让人深信不疑的本事,可没人比这群小家伙更在行。
她只需要再找个人流量巨大的茶馆或者酒楼,在大堂里坐上几天。
“无意间”聊聊新政的种种好处,再“顺带”表明自己坚决拥护的态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