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碗,语气状似随意,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:
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不行!”
这下轮到严初跳脚了。
深更半夜,让一位亲王殿下亲自爬墙送她回沈府??
你听听这像话吗?!这剧情它能过审吗?!
“不行?”
裴衍幸眉梢微挑,重复着她的话,目光落在她写满不情愿的小脸上,不紧不慢地开口:
“那……初初今晚便留在这里陪我,待到天明再回府,如何?”
赤裸裸的威胁!
严初:“……”
她瞪着他,内心激烈斗争了三秒,最终愤愤不平却又无比从心地吐出一个字:
“……行。”
在别人的地盘上绝不跟人硬犟——这是她严初的处世哲学。
说白了,就是怂。
裴衍幸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,起身朝门外走去。
严初以为他终于要送自己了,连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,像只盼着出门的小尾巴。
可他只是在门口对守候的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小厮领命,快步离去,没多久便捧着一个不起眼的包裹回来了。
裴衍幸接过包裹,重新关上门,转身往回走。
严初眼看着门又被合上,只好像条小尾巴似的又跟在他身后回了屋内,
保持着约莫两步的距离,表现得格外“乖巧”。
裴衍幸瞥了一眼那个默默跟在身后、仿佛怕被丢下的小家伙,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低低的轻笑。
他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床榻上解开,露出里面一套整齐的黑色夜行衣。
严初因为离得有些远,看不太真切,
忍不住好奇地踮起脚尖,探着小脑袋往前凑,试图看清那是什么。
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团黑色衣物,却丝毫没注意到。
身前的殿下,修长的手指已然搭上了他自己腰间的玉带扣,正准备解开外袍。
忽然,她视线里闯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,正搭在玄色锦袍的玉带扣上,指尖微动,似乎下一刻就要解开——
严初:“!!!”
她猛地抬起头,正好对上裴衍幸侧首望来的目光。
他眼底含着几分戏谑,仿佛在欣赏她后知后觉的慌乱。
“殿、殿下!您您您……您解衣服做什么?!”
她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,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,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。
“换夜行衣。”
裴衍幸答得理所当然,手上的动作甚至没停,玉带扣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
“不然如何送你回去?”
说得好有道理,她竟然无法反驳!
“那那那……那我怎么办?!”
严初手忙脚乱地指向自己,又飞快地指向屏风后面,
“我、我去那边!您换好了叫我!”
说完,卯足了劲转身就要往屏风后冲。
“站住。”
裴衍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传来。
严初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,背对着他,浑身僵硬。
“你就待在这里。”
他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,
“背过身去即可。”
严初简直要裂开了。
待在这里?!背过身去?!
听着身后那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,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