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望的火苗,在绝对零度的绝望中,摇曳得如此微弱,却始终未曾熄灭。
冰窟内的时间仿佛被冻结,每一秒都漫长如年。赵刚和小李轮流警戒,耳朵捕捉着裂缝外每一丝可疑的声响,神经紧绷如即将断裂的弓弦。九叔盘坐在角落,脸色依旧苍白,但气息比之前稍微平稳了一些,他正以茅山秘传的龟息导引术,缓慢梳理着体内乱窜的道力,修复着受损的经脉,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苦。
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,始终是躺在中央,被那微弱土黄色光芒笼罩的林默。
那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沙漏,缓慢而坚定地流淌,修补着他体表那些狰狞的裂痕。最初只是表面的愈合,渐渐地,赵刚等人似乎能感觉到,那光芒正在向着林默体内渗透,如同无数细微的根须,扎入他近乎崩坏的能量循环之中。
“看!裂纹…快看不见了!”小李压低声音,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。
确实,林默身体表面的裂痕已经基本消失,只留下一些淡粉色的新肉痕迹。他的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平稳,不再有那种濒死的断续感。最神奇的是,他体内原本如同暴风过境般混乱的能量波动,此刻虽然依旧虚弱,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…秩序感。
那土黄色的微光并未完全融入他的身体,反而像一层薄薄的、温润的茧,将他包裹其中,光芒的源头,似乎正是他胸口檀中穴的位置——那里是四象循环的中枢,也是土灵密钥力量的核心所在。
“厚土之力,滋养万物,固本培元…”九叔缓缓睁开眼,看着林默的变化,眼中惊叹与欣慰交织,“他此番濒死,竟意外引动了此地深藏的一缕先天土气,不仅修复了肉身,更是在重新锤炼、巩固他的根基。福兮祸之所伏,此言不虚。”
就在这时,林默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个空铅盒,发出的共鸣嗡鸣声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。盒体表面,原本因为密钥融入而黯淡的纹路,竟然也亮起了极其微弱的、与林默身上同源的土黄色光泽。
“这盒子…”赵刚若有所思。
九叔目光一凝,示意赵刚将铅盒小心地拿到近前。他伸出颤抖的手指,轻轻触碰盒体,感应着那微弱的共鸣。
“是了…此盒长期存放土灵密钥,早已浸染其本源气息,虽密钥已离,但其‘形’与‘意’仍在。此刻感应到林默体内密钥核心的复苏与蜕变,以及外界同源土气的滋养,故而产生共鸣…它像是在…记录?或者说,辅助稳定这个过程?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九叔的猜测,那铅盒表面的纹路光芒流转,竟隐隐与林默胸口的光芒波动同步起来,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能量谐振。林默周身那土黄色的“茧”光芒似乎更加稳定、凝实了几分。
时间继续流逝。
冰窟外,那令人不安的金属拖曳声和齿轮嗡鸣,在之后的时间里又出现了两次,但都如同幽灵般徘徊而过,并未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。这让他们稍稍安心,却也更加警惕,这昆仑墟深处,不知还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。
终于,在不知过去了多久之后——或许是整整一天,或许更久——
包裹着林默的土黄色光茧,光芒开始缓缓内敛,如同潮水般退入他的体内。他胸口檀中穴的位置,那山岳印记的淡黄色纹路,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、更加深邃了一分。
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