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被带了进来,他一见雾姬夫人,便老泪纵横:“茗姑娘,你可知你父亲和弟弟早已被无锋灭口?当年我是你父亲的学徒,亲眼见他们为了逼你效忠,痛下杀手!”
雾姬夫人浑身一颤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
宫子羽瞳孔骤缩,难以置信地看着她:“姨娘,这不是真的,对不对?”
“是真的。”雾姬夫人缓缓闭上眼,两行清泪滑落,“我本名茗雾姬,二十年前为了救家人,被迫加入无锋,潜入宫门。先执刃早已看穿我的身份,却没有杀我,反而在十年前无锋伪装霹雳堂的人入宫门时和我设计了……导致商宫宫主宫流商瘫痪在床,导致先徵宫宫主宫煜徵死亡,导致角公子的母亲泠夫人和弟弟宫朗角被寒衣客杀死……可十年后宫唤羽用伪造的信物威胁我,说只要帮他夺取无量流火,就能让我与家人团聚。”她睁开眼,目光落在宫子羽身上,满是愧疚,“月长老发现了我的秘密,我失手杀了他;先执刃的死,也与我脱不了干系。子羽,姨娘对不起你。宫唤羽他根本……”
雾姬夫人的话音未落,一道清冽的女声骤然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雾姬夫人,事到如今,你还想混淆视听吗?你承认自己是无锋刺客,承认杀害月长老、牵涉先执刃之死,桩桩件件皆是死罪。此刻再编造已故少主的谣言,莫非是想拖延时间,等待同伙救援?”
“不是谣言!是真的!他用我弟弟的性命骗我,逼我配合他假死,藏在后山祠堂的暗房里!他才是策划这一切的主谋,是他让我……”
“够了!先执刃与少主的葬礼昭告宫门,入土为安,如今你却说少主假死?祠堂乃宫门圣地,岂容你随意污蔑!”他转头看向诸位长老,语气恳切,“长老,雾姬夫人已是穷途末路,竟编造如此荒诞之言妄图脱罪。她身为无锋魅阶刺客,擅长伪装算计,此等说辞万万不可轻信!”
“雾姬夫人的话前后矛盾,若少主真在祠堂,她为何早不揭发,偏偏在罪行败露后才提及?分明是垂死挣扎的谎言。”
“我说的都是真的!每月初一十五,我都会借着祭奠的名义去祠堂汇报情况,他还给了我伪造的弟弟信物……”
“伪造的信物?”叶霁华眸色一沉,步步紧逼,“雾姬夫人,你方才既已承认,是为了所谓的家人被迫效力无锋,如今又说信物是伪造,前后矛盾,如何取信于人?况且后山祠堂乃宫门禁地,守卫森严,先少主若真藏于此处,何以三年无人察觉?”
这番话直击要害,诸位长老脸上皆露出疑虑之色,纷纷交头接耳。宫尚角眉头紧锁,目光锐利地扫过叶霁华,又落回雾姬夫人身上:“你说宫唤羽藏在祠堂,可有证据?”
雾姬夫人嘴唇哆嗦着,正要开口,却突然捂住喉咙,脸色瞬间由白转青,嘴角溢出黑血。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,看向叶霁华的方向,身体软软倒下,气息断绝。
“姨娘!”宫子羽惊呼着上前,却被金繁拦住。
殿内一片哗然,叶霁华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光,随即抬头道:“看来她是自知罪孽深重,畏罪自尽了。”
宫尚角起身走到雾姬夫人身边,蹲下身检查片刻。
“是无锋的牵机毒,发作迅猛,应是早有准备。”
他起身时,目光与叶霁华在空中交汇,两人眼神皆深不可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