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发现每次想起宁世昭，她内心深处不是烦恼就是愧疚，除了之前在茶楼那几句让她感动的话，就再无其他的了。
没有喜悦，甚至没有一丝期待，这让她不禁问自己，真的值得她付出一切吗？
沈棠雪闭了闭眼，不愿再去想这些了。
从慈寿宫到丹凤门的一路，傅九渊没有说话，坐在软轿里的沈棠雪也没说话。
软轿偶尔的起伏，或者有风吹过，每次在车帘晃动之际，沈棠雪都能看到傅九渊那张到如切如琢的俊脸。
到了宫门口，软轿被轻轻放下。
周嬷嬷笑着为她掀开轿帘。
他们夫妻来时有姜太后身边的张公公迎接，走时亦有周嬷嬷相送，这是何等的体面。
沈棠雪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，起身出轿子时，看到傅九渊的大手伸过来。
正好需要一个扶手借力的沈棠雪，犹豫片刻后把小手搭在他的大掌上。
然后她的手就被他的大手裹紧手掌心，整个人被他从软轿里牵了出来。
周嬷嬷在旁看到这一幕，一张满是皱纹的脸都笑成了菊瓣。
傅九渊和沈棠雪跟周嬷嬷作别之际，等候在宫外的瑶笙宝扇等下人也都满面笑容地上前，从宫女们手里接过沈棠雪得来的各种赏赐。
沈棠雪自无须亲自去管物品交接的这些琐碎小事，况且她人已经被傅九渊带上马车了。
沈棠雪在车厢里坐下后，赶紧把手抽了回来。
傅九渊看她一眼，她察觉后别开小脸，看向一侧的车窗。
想起出宫的路上瞥见坐在软轿里的沈棠雪嘴角微翘的模样，傅九渊用有些调侃的语气道：“我就差配一把刀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沈棠雪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搞得摸不着头脑，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。
傅九渊轻笑自嘲道：“要是带刀了，可不就成了你的带刀护卫了？”
说来也奇怪，今日若是轿子里换成除父母以外的任何人，他都是不乐意护在轿旁的。
“谁敢把你当成护卫啊。”沈棠雪微微一愣，接着轻哼一声，“再说了，这事你该怪太后不赐你一顶软轿。”
傅九渊皱了皱眉，“我一个大男人，要那玩意儿作甚。”
他其实挺喜欢沈棠雪的性子的，她娇气却不虚伪做作，配得感也很高。
这一点在他看来很重要，做他的女人，本就配得上一切的好东西。
比如太后赏赐她软轿，她也不会搞心里想要面上却推辞不受的那套，而是大方地接受并谢恩。
沈棠雪见自己难得夸他，他却不领情，扯了扯嘴角不说话了。
傅九渊也没说话，拿起一旁的书卷就开始看了起来。
沈棠雪见状，心说他不说话最好，省得她还要去想怎么应付他。
而且她昨日才惹他不高兴，他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。
要求再多，那她都要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了。
不过他们两个此时在车厢这种封闭的空间，又还是夫妻关系，让沈棠雪多少有些不自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