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酒灼烧着胃壁,却无法温暖那颗冰封的心脏。容景深不知在沙发上蜷缩了多久,直到窗外的阳光变得刺眼,直到那瓶烈酒见了底,空瓶从他无力的手中滚落,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头痛欲裂,心脏更像是被掏空后填满了碎玻璃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楚。他撑着身体坐起来,眼眶深陷,布满血丝,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,整个人透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颓败与狼狈。
但那双眼睛,在最初的崩溃与混乱之后,此刻却沉淀出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与决绝。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走进休息室的浴室,打开冷水,将头埋进冰冷的水流中。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,让他混沌的大脑获得了片刻的清明。
他抬起头,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憔悴的男人。这就是他,容景深,一个被谎言蒙蔽了三年,亲手摧毁了挚爱,让兄长含冤而死的……蠢货。
悔恨无用,崩溃更是奢侈。
他现在唯一能做的,唯一必须去做的,只有两件事:
第一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,让温让沉冤得雪,让苏晴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第二,用尽余生,去弥补,去祈求那个被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女人,哪怕……哪怕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。
他换下皱巴巴的礼服,重新穿上熨帖的黑色西装,一丝不苟地系好领带。镜中的男人恢复了往日的冷峻轮廓,只是眼底深处,那片常年不化的冰原已然崩塌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燃烧着悔恨与决意的焦土。
他走出休息室,拿起内线电话,声音依旧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周延,进来。”
周延很快推门而入,看到容景深虽然憔悴但眼神锐利的样子,心下稍安。“容总。”
“两件事。”容景深言简意赅,语气冰冷,“第一,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力量,包括灰色地带的资源,全面调查苏晴。我要知道三年前旧码头区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细节,她是怎么策划的,有没有帮凶,尤其是……我父亲在这件事里,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!”他提到“父亲”时,语气没有丝毫温度。
周延心头一凛,知道老板这是要动真格了,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。“是!”
“第二,”容景深顿了顿,目光投向窗外,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艰涩,“准备一份……不,准备所有能准备的,关于沈未曦个人设计品牌的资源。最好的推广渠道,顶级的合作机会,国际奖项的申报……所有她能想到的,想不到的,只要对她有利的,全部整理出来。但是,”他强调,“不要让她知道是我做的。”
周延愣住了。这……这分明是要倾尽所有,暗中为沈小姐铺路?
“容总,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