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酒会回来的路上,劳斯莱斯车内气压低得能凝结成冰。
容景深自上车后便一言不发,闭目养神,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偶尔因车辆颠簸而骤然收紧的手指,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汹涌情绪。
沈未曦靠着另一侧车窗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,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被他紧握过后的隐痛,以及陆司辰那句“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”带来的微妙悸动。
车子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。容景深率先下车,没有等她,径直走向电梯。沈未曦默默跟上。
电梯缓缓上升,狭小的空间里,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,以及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张力在无声蔓延。
“叮”一声,电梯到达。
门刚打开,容景深便猛地伸手,一把将沈未曦拽了出来,力道之大,让她踉跄了一下,差点摔倒。
“容景深,你干什么!”沈未曦终于忍不住,用力想甩开他的手。
他却充耳不闻,直接将她拖进公寓,“砰”地一声甩上门,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。他随即将她按在冰冷的门板上,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,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,紧紧锁住她。
“很开心是吗?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压抑不住的戾气,“被陆司辰那样欣赏,那样恭维?是不是觉得终于找到了识货的伯乐,可以脱离我这个‘囚禁’你的牢笼了?”
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意,混合着他身上固有的冷冽松香,强势地侵袭着她的感官。
沈未曦被他困在方寸之间,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,前方是他滚烫而充满侵略性的身体,无处可逃。她仰头看着他眼中翻腾的妒火和愤怒,心底却奇异地生出一丝荒谬感。
“容景深,你到底在发什么疯?”她努力维持着镇定,声音却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丝颤抖,“陆司辰只是欣赏我的设计,这和你有什么关系?”
“没关系?”他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激怒,猛地俯身逼近,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,“沈未曦,你是我的人!从三年前你答应那场婚约开始,你就打上了我的烙印!现在,只要我还没说结束,你就别想跟任何男人眉来眼去,尤其是陆司辰!”
“我不是你的所有物!”沈未曦被他蛮横的逻辑气得浑身发抖,积压了整晚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爆发,“三年前的婚约是怎么回事,你比我更清楚!那是一场交易,一场骗局!而你,容景深,你现在又以什么立场来限制我?凭你对我沈家的打压?还是凭你把我像个犯人一样囚禁在这里?”
她的话像一把尖刀,狠狠刺向他心中最敏感的区域。
容景深的瞳孔骤然收缩,眼底的血色更重。他猛地抬手,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头,直视他眼中那片汹涌的黑暗。
“立场?”他几乎是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,“就凭我现在还能决定你,决定你那个摇摇欲坠的沈家的命运!就凭你,沈未曦,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