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次，两次，十次……
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引动、吸收、感知、分析的过程。魂力一次次耗尽，又一次次在碎片能量的滋养下缓慢恢复。他对这种能量的特性越来越熟悉，对引动它的掌控也越发精细。
他发现，这种能量极其奇特，它似乎能轻微地“净化”和“安抚”其他属性的能量，包括他体内狂暴的寂灭之力和混沌星火，让它们运转得更加顺畅和谐。它更像是一种……万能的中和剂与润滑剂？
而它与苏婉儿心口那缕星火以及自身道种的共鸣，也并非简单的能量吸引，更像是一种……同源而出的、跨越了形态隔阂的本源呼唤？
难道……
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在林默心中成形。
这碎片中残留的，根本不是什么星辰净火，也不是源灭之暗，而是……当年那场惊天污染与爆炸中，巡天之心碎片、寂灭丹气、源灭之暗以及无数修士残魂怨念，在极端条件下，被强行熔炼、扭曲、最终达成的一种诡异而危险的……平衡态产物？
它同时具备了多种极端属性的特征，却又因为某种奇特的制衡，维持着一种极不稳定的、蕴含着微弱生机的奇异状态？
所以它能与自己的混沌道种（包容）、寂灭丹气（毁灭）、苏婉儿的星辰剑印（星辰）都产生共鸣？
所以石磊才如此渴望得到它，认为它能帮助控制源灭之暗？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微缩的、失控的“控制样本”？
这个猜测让林默的心沉了下去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这丝能量就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危险。每一次引动，都像是在刀尖跳舞，稍有不慎，就可能打破那脆弱的平衡，引发灾难性的后果。
但与此同时，这也意味着，这或许是唯一能同时解决苏婉儿体内力量冲突、甚至……窥探“源灭之暗”奥秘的钥匙！
风险与机遇并存。
林默深吸一口气，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专注。他更加小心地控制着引动的过程和能量汲取的量，如同一个在悬崖边采撷毒花的匠人。
不知不觉间，一批新的凝魂苔被悄然送到了洞口。
林默将其摄入洞内，却没有立刻用于苏婉儿身边——那里的冰封暂时无需额外能量维持。他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他拿起一株凝魂苔，尝试着将刚刚汲取到的那一丝奇异的星辰余晖能量，缓缓注入其中。
他想看看，这种能量，能否“净化”或者“提升”这些低阶的材料。
能量注入的瞬间，那株原本黯淡的凝魂苔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、莹润起来，表面甚至散发出了一层极其微弱的、与碎片能量同源的星辰光泽！其中蕴含的安抚魂灵的效果，似乎提升了数倍不止！
成功了！
林默眼中精光一闪。虽然消耗巨大，但这证明了他的思路可行！这种能量确实拥有强大的“净化”和“强化”效果！
他没有停手，继续引动碎片能量，一株接一株地处理着送来的凝魂苔。
当所有凝魂苔都被处理完毕后，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，但看着眼前这几十株散发着微弱星辉、效果远超从前的“强化凝魂苔”，他觉得一切消耗都是值得的。
他将大部分强化后的凝魂苔铺在苏婉儿身边，那精纯温和的能量气息缓缓弥漫开来，虽然无法穿透冰封，却仿佛形成了一层柔和的能量场，进一步稳固了那脆弱的平衡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才拿起最后几株强化凝魂苔，开始吸收其中能量，恢复自身消耗。
效果远超预期！经过碎片能量强化后，凝魂苔提供的魂力恢复速度大大加快，而且更加精纯温和，极易吸收。
照这个速度，他的伤势恢复效率将提升数倍！
然而，就在他潜心恢复，并规划着下一步如何更大规模利用碎片能量时——
洞窟角落，那堆来自石磊处的古老卷宗最下方，一枚毫不起眼的、边缘有些焦黑的玉简，内部某个极其隐蔽的符文，忽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，如同沉睡的眼睑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隙，无声地记录下了洞窟内发生的一切，尤其是……那碎片偶尔逸散出的奇异能量波动。
一道极其隐晦、超越了寻常空间距离的讯息波动，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，悄无声息地向着避难所之外的无尽虚空，传递了出去。
暗处的眼睛，从未真正闭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