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(1 / 2)

只是在离开之前,在场人都能清晰瞧见晏禾眼角的红色,不知是被气得,还是委屈。

大家不敢妄议,除了什么都不怕的三皇子。

三皇子瞧着离开的晏禾,弯了弯眼眸。

他挪到大皇子的身后,用肩膀推他。

“大哥,二哥一向骄傲,从不在他人面前示弱,你难道就不想知道,让二哥变成这样的四妹,到底是何方神圣吗?不如我们一起去瞧瞧如何?”

虽说贤妃之前拦下了他,但晏景的好奇心却是半点也没有减弱,甚至在这些事之后,对晏观澜越来越好奇。

大皇兄眉眼不变,淡淡回道:“你有心思琢磨这些,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你这些天的课业,回头到底要如何和太傅交代。”

晏景脸色瞬间垮了,有气无力的开口:“知道了,大哥。”

呼,他就知道大哥肯定不会同意,但要他放弃,不可能!

不过,在想这些之前,还是先想想,到底要怎么样应付太傅吧。

晏禾双眼通红,在宫道上越走越快。

后面的太监小跑着,也跟不上,气喘吁吁地喊:“殿下,殿下你慢些。”

晏景不停,反而更加快了速度。

走这么快的下场就是,差点撞到出来散步的贵妃。

贵妃刚想要发怒,定睛一看,发现来人是禾儿,怒火陡然凝滞。

她颇为不满开口:“禾儿,忘了母妃教你的?做事要稳重,万一撞到了其他妃子,会给母妃带来麻烦的,知道了吗?”

晏禾一直低着头,也不说话。

贵妃刚想再训斥几句,就瞧见了人眼眶边缘的红色,还没出口的话瞬间咽了回去。

她蹲下身,眼神暗含担忧。

“禾儿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晏禾哇的一声,扑进贵妃怀中。

“母妃,呜呜,太傅肯定很讨厌我,父皇也会讨厌我的。”

这话说得贵妃一头雾水。

她将人抓住,让晏禾从头说起。

这一次,贵妃总算是理清了他的话。

她牵着晏禾的手,也没心情去御花园散步了,转身回宫。

“禾儿别难过,听母妃说,太傅不会讨厌禾儿的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“当然,我们禾儿可是皇子,谁有那个胆子讨厌你?而且,太傅也未必知道具体情况,陛下若是只交代他,让他收禾儿的课业,他也不敢在这件事上多问,更不会知道具体情况。”

“那就是还有可能知道了。”晏禾垂着小脑袋,嘟囔道。

贵妃品出了几分不对劲。

以前也没见晏禾这么在乎那凌修远的看法啊。

她试探性地询问:“禾儿到底是怕太傅知道这件事,还是担心陛下对你失望?”

晏禾身子瞬间僵硬。

贵妃明了,哄道:“禾儿,陛下要是真的对你失望,岂还会惩处你?他若是将你放在一边,不理会,才是真的对你失望了。”

晏禾茫然地点头:“是这样吗?”

“当然,母妃难道还会骗禾儿?”

晏禾气性大,却也好哄,贵妃几句话,就让晏禾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消了大半。

另一边,下值后的凌修远来到御书房。

陛下虽命他担任上书房的太傅,却也没让他把时间都耗在那里,只偶尔去上几堂课就够,剩下时间,多半还是在御书房商议政务。

德福见人来,立刻进去通报。

没一会儿,凌修远也踏进御书房内。

屋内被炭火烘烤得暖洋洋,淡淡的龙涎香萦绕身侧,让人昏昏欲睡。

皇帝坐在上面,打了个哈欠:“爱卿有何事汇报?”

凌修远行完礼后,缓缓直起身子:“回禀陛下,二皇子今日将抄写交了上来。”

涉及皇子,皇帝稍微打起了精神。

他略微思索,便想起来了这回事。

这么快?他本以为还要在等几天,看来贵妃这几天没少压着那小子抄写,也不知道禾儿会不会又哭着说手疼。

想到以前的趣事,皇帝笑出声来。

他倒没有心疼的意思,这个结果,完全是晏禾自己求来的。

皇帝手指点点桌面:“拿来看看。”

凌修远上前,恭敬地将抄写放在桌面。

皇帝随意找了几张,瞧了瞧。

刚开始的字还算是工整,后面就开始潦草,显然是没了耐性,有一页的字被滴了水,晕开了些,再写,就工整了不少,细看,笔画却有些颤颤巍巍的。

看来是被贵妃打了手心。

希望他能记住这次教训吧。

皇帝将抄写收好,问:“二皇子今天的表现怎么样?”

凌修远刚想开口,动作却凝滞一瞬,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
皇帝敏锐察觉到这点,声音锐利了些:“怎么?有什么不方便说的?”

“没有,”凌修远低头答道,“二皇子今日状态似乎不太好,课上几次走神,臣点名回答问题时,还是边上伴读提醒,二皇子才回神,课后离开时,眼眶似乎有些红。”

他的描述精准客观,并不带有私心。

哭了?

皇帝只是略微思索,就能想到原因。

他这个二儿子,真是被贵妃宠坏了,傲气得很,稍微有点挫折就不能接受。

说是贵妃宠着,但皇帝自己也没有少出力。

以前出现这种情况,皇帝都会亲自前往贵妃宫中哄人,现在他倒是觉得,不能再这么做了,溺子如杀子。

皇帝只是点头:“朕知道了,日后,你多关注下他的情况。”

“是。”凌修远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好奇,就像皇帝让他收二皇子的课业,他也没有问原因。

皇帝摆了摆手,示意他下去。

等人离开,皇帝起身,稍稍活动僵硬的筋骨。

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往贵妃宫中飘。

在晏观澜之前,所有的孩子中,他最喜欢的就是晏禾。

虽然之前想着不给任何安抚,但现在想着,还是有些心软了。

皇帝喊来德福,让他去自己私库中,挑些纸墨笔砚给晏禾。

给了晏禾还不够,皇帝又想到了晏观澜,她同样是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,便让德福也给她挑了些。

东西很快就被送去了贵妃宫中,晏禾收到后,沮丧的小脸立刻换上欣喜表情。只是在离开之前,在场人都能清晰瞧见晏禾眼角的红色,不知是被气得,还是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