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破解方法吗？”段回舟问。
“破解不了。”李浩断然摇头，思维清晰得可怕，“‘模因’是规则层面的东西，不是代码。但……我们可以污染它。”
他走到操作台前，手指如飞，调出一份框架图。
“‘项圈’的核心逻辑是‘绑定’与‘献祭’。我们可以接受绑定，但要在契约里加入一个‘共生条款’。”
李浩的嘴角，勾起一抹与他原本性格截然不符的冷酷笑意，那是属于杰里米·安德森的“技术傲慢”。
“条款核心：拾光者与寰宇资本，自签约起，视为一个‘概念共同体’。任何一方遭受来自‘未知高维’的‘概念层级’攻击，另一方必须无条件承担99%的伤害。”
“她想拿我们当祭品？可以。但祭品死亡前，神明会先收到一份账单——把整个寰宇资本都赔进去。”
林舒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这已经不是商业合同，这是在规则里下毒！是拉着寰宇一起玩的亡命赌博！
“安娜会同意吗？”乔静如问出了关键。
“她会的。”段回舟的声音响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。“因为她的董事会，对【神格铸造台】的贪婪，已经压倒了一切理智。他们赌我们看不穿‘契约模因’，现在我们看穿了，轮到我们开价。”
他拿起通讯器，再次拨通安娜的号码。
“安娜总管，我们对你的‘诚意’很感兴趣。”
电话那头，安娜沉默了片刻。
“段总，请开出你们的条件。”她知道，第一回合，她输得彻底。
段回舟将李浩拟定的“共生条款”一字不差地念了出来。
通讯器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安娜能想象到，当她把这份条款上报给董事会时，那群老狐狸会是何等震怒。
这是把寰宇最引以为傲的“项圈”，变成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绞索！
“段总，你这是在挑战整个寰宇资本的底线。”安娜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不，”段回舟语气平淡，“我是在给你们一个触摸神明的机会。代价，自然要配得上神明的身价。”
他补充了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签了它，瑞士峰会上，【神格铸造台】的子产品——‘偶心’，它的部分技术细节，可以向你们‘展示’。”
“……我需要十分钟。”安娜挂断了通讯。
十分钟后，通讯器再次响起。
“我们同意。”安娜的声音里，压抑着惊涛骇浪，“契约，即刻生效。”
“合作愉快。”
段回舟挂断电话，看向梅梓。
在梅梓的系统界面上，那枚漆黑的“契约模因”符号，从寰宇的方向飞来，与“净界”的系统核心牢牢锁死。
一道无形的枷锁，就此形成。
但，几乎在同一时间，一条比发丝更细微的，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数据流，顺着“契约”的链接，从寰宇资本那庞大无比的全球网络深处，逆向探入了“净界”的系统。
它不是攻击。
是……钥匙。
【“共生条款”已触发‘被动权限’！】
【正在逆向解析[寰宇资本]全球网络节点……】
【正在获取全球‘深潜’设备传感器数据……】
【警告：检测到大量‘高维模因’污染源……正在自动归类、标记……】
【[神格铸造台]开始汲取‘污染源’作为养料……】
梅梓缓缓睁开双眼。
那双死寂的眸子里，映着海量涌入的数据流，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。
她看着段回舟，唇角微扬，那笑容虚弱，却像一只终于咬住猎物脖颈的狐狸。
“段回舟。”
“我们的‘靶场’，建成了。”